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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
徐嬷嬷见此, 悄然退下,小院又昏暗起来。
阮三放下酒壶, 说出来由:“贺元,你二十四了, 总该喝一杯生辰酒。”他拿起一壶酒,自顾自就往玉杯倒去。琥珀的酒液轻轻流淌, 满了杯。
“你记得, 还是你十岁时, 我偷偷藏了壶酒。自那后每逢生辰,我都要陪你喝,你也要陪我的。”阮三举起杯子,他看着贺元,一眼不动。
贺元自是想起了,可又如何,她说:“阮三,你别忘了,这不是从前。”
他们早已不是被奶嬷嬷抱着就在一块玩的年纪,自十六岁那年,早早划上了鸿沟。
阮三将杯子放在桌上,他又拿起酒壶,摇摇晃晃。
“你连我的鞭都舍不得丢,贺元你总该陪我喝一杯。”他看了看她腰间,耍起赖皮。
金丝软鞭也烫热起来。
贺元当即就想解下再扔过去,她却是真的舍不得。贺元已经习惯拿着鞭子教训人、吓唬人,离不了它。
她还未开口,阮三就又提高了嗓门。
“我陪你十六年,这鞭子随你八年,你看,贺元,我没走过。”阮三激动得舞动着酒壶。
贺元却打断他:“你是自欺欺人。”
阮三刹那就止了动作,他低了嗓,轻声道:“也好,总算你没把我忘个彻底。”
贺元没说话,沉默着抚了抚鞭柄。
好会儿,阮三才又问:“你的张嬷嬷呢,你离得了她。”
贺元心口一滞,眼眶当即红了起来,她颤着唇:“死了啊,被他害死了。”
谁能想,陪她二十三年,连明华都不能伤的的张嬷嬷竟因她而死,死得满城皆嘲。
阮三似安慰她:“别哭,不过是一个奴婢,哪里值得你哭。”
贺元不理,她带了哭腔:“都怪我,我眼是瞎的,看不出你们这些骗子。”说完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有些烈,滚进喉咙辣的呛嗓,贺元的眼又被咳出几滴泪来。
阮三却不服,他辩解:“我怎与他一样,我对你好了十六年,哪里骗过你。”
贺元懒得反驳,面上似哭似笑:“对我好,谁不对我好,王良也对我好。”
她想起在吴余的日子,她终于能忘记阮三,满心满眼都是王良。他们整日腻在一块,除了扰人的官务,谁也阻不了他们。
他对她多好。
“你们都是一样,我再也不会信人。”贺元哽咽道。
阮三这才颓然起,半晌才起了兴:“贺元,我离了你,日子过得不好,你开心吗。”
贺元没说话,她拿着酒壶倒起了酒。
阮三却自语道:“你不晓得,南城有多荒凉,我被圈在那,就像犯了罪。”
“连个小吏都能趾高气扬,就因他看守我?”
“我想你,可是又不敢想,一想就是你与那醉生梦死的金都一齐涌来,凭什么我在这。”
“他说我的错,贺元,我哪儿有错。”他似带了醉意,絮絮叨叨又期盼看着贺元。
贺元喝的急,眼泪也落得急,她说:“你活该。你被怎么对待都是活该,你该被圈在那,永远出不来。”
她连声诅咒。
“好,你说得对。”阮三猛地灌了一口酒。
贺元头晕了,脑子也混沌,她止不住说出口:“我要,我要有个孩子就好了。”
阮三来了兴致,他急切道:“你想要孩子,我有,有一个我最欢喜,他像你,你要我就给你。”
他方才还在说如何思念自己,转眼妻妾满堂,子嗣成群。贺元觉得再好笑不过。
她恹恹问:“怎会生得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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