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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常戏摇头,“昨夜明明伺候着陛下睡下了,谁成想今日就……大臣们都还等在侧殿里,老奴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怀里凌乱的抱着许多信,只有一封被丢的远远的,温青遣了洪常戏出去,弯腰将那封信捡起来,上面写着五个字,“萧凤棠亲启”。
字迹他很熟悉,是左晏衡的。
温青将那封信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蹲在他跟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他伸手捏起两块被他撕的粉碎的衣裳,“这料子和花样……”
左晏衡万念俱灰,一动不动。
温青将两块碎衣拢进手里,把四周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在他身侧平躺了下来。
左晏衡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就这样躺在地上陪着他。
温青心里明白,除了凤棠,这世间再也无人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而那碎衣,明显和那块断袍同出一处。
地板极硬,硌的人后背生疼,直到许久后,左晏衡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温青。”
“嗯。”他轻嗯,也不问,只表示自己在。
又是许久。
左晏衡才打起一两分精神,“我,错了……”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掺杂着许多绝望。
温青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这些全部都是,全部都是萧凤棠写给朕的信。”
他将那些信往怀里紧了又紧,紧了再紧,“是我当年,最殷殷期盼,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左晏衡话音轻颤,却凝眉轻笑,只不过笑得逞强,笑得难看。
“他从未背弃过我,从未。”他艰难的重复着从未二字,脸上的笑意也控制不住的被难过和悔恨替代。
“他应下朕的,全都去努力做了。”
“甚至阿飞,也是那群萧家下人胆小怕死,诌来骗朕的。”
温青的眉头随着他的话一起皱了起来。
他的话断断续续,偶尔才沉重的道出一两句。
“萧凤棠说,朕给他写了封信,信上,要同他割袍断义。”
“那可是,割袍断义啊。”左晏衡心如刀割,浑身痛苦的痉挛着。
“那信,是假的?”温青几乎可以确定,真正的那封就是他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所以你收到的,也是假的。”
他痛苦万分的将头埋进臂弯埋进那些信里,“朕同京城的一切往来只经父亲,他大概是早就洞悉了一切,料想萧家有心,若是登位,左家早晚会有一劫,这才任由他们用手段将我调去西北。”
“而他,更不想萧凤棠成为我的牵绊和软肋,就出了,这样的下下之策。”
一个是他的父亲。
一个是萧凤棠。
他像个易碎的娃娃一般脆弱的躲在这里,一遍遍的看着那些信,每看一遍,心里的绝望自责和痛苦就多一分。
温青极其聪明,跟着他的话脑子一动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有误会,解开,是好事。”
左晏衡眉间黯淡无光的闪过那些过往,他茫然摇头,“没有机会了。”
这之前,他尚能心安理得的将他囚在身边,这之后,就再也没可能了。
“枯木尚能逢春,我同他,却早已支离破碎。”
“没了。”他脆弱无力的回答自己,“再也没有,没有转圜之地了……”
温青静默了几个喘息,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着毫无生气的左晏衡,“我回头,再来看你。”
他也比谁都清楚,左晏衡曾给过萧凤棠一颗毫无保留以及炽热坦诚的真心,那道绝义信和阿飞的下场也几乎如利剑要了他的大半条命,他一边痛恨他的所为又一边控制不住对他心生欢喜。
他给这个执念画死了圈,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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