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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藏在阴影里,靠着案桌半躺在地上。
他的四周全都是散落的信件,昏黄的封面上无一不写着“左晏衡亲启”,旁处还有一件早已坏了的白色衣衫。
左晏衡双手执着一封信,笑得开心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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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久未见面,近来可安?
辞别时未能如应折柳相赠,却不想今日阿棠背上又增一命。
实是抱歉,阿飞吓得阿赢兄长发热,父亲大怒,害它命丧刀口,身死刀下。
是我无能,护不住它,甚至连它的尸骨都没能留下,到最后也只是寻回了那方你亲手做的玉牌。
阿棠自知亏欠,无脸提笔请求阿衡原谅,听闻西北风雪甚大,现已折枝寄思,唯愿卿安。
待君归来,阿棠定负荆请罪,再行歉礼。
]
他没有杀阿飞,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却将他囚在冷宫里生生折磨了三年,怨恨了三年。
外面的雨线大的好似要将二人仅剩的那点纠葛切断。
风也浩大的卷着砸在地上溅起来雨沫顺着窗子往屋里灌。
他摸着上面的卿安二字,自责如烈火燎原般侵袭了他的所有感官。
左晏衡沉重的伸手又拿起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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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久未见面,近来可安?
今日在天桥下偶遇一名老翁和幼子,老翁画技卓绝令人钦佩,阿棠欲拜其为师却惨遭拒绝。
若是你在,应该会大不敬的揪着他胡子,质问他为何不愿吧。
阿棠望月,祈愿阿衡定要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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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晏衡忍不住蜷起身子,将信紧紧的贴在胸前,他缓缓执手又拿了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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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久未见面,近来可安?
今日瞧见了两只南飞的大雁,好似同队伍落了单,阿棠不敢相喂,怕它们心生眷恋。
大雁相伴向南让人艳羡。
如今天气渐凉,愿望阿衡吃饱穿暖,时绥平安。
]
他的每一封信里,都在愿他平安。
左晏衡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他一笔一画的看着上面好看的小字,崩溃窒息的将信再次贴在心前,然后一封一封的继续去翻去看。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依旧磅礴。
小皇帝又一次罢了朝。
左晏衡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洪常戏搞不定他,只好派人传信温青。
温青撑着伞顶着雨火急火燎的入宫来了御书房,他将伞收起来递给洪常戏,半身衣赏湿了个透彻,“怎么了?这么着急喊我过来。”
“温大人,您快进去看看吧。”他着急的将门推开请他入内。
温青拧着衣尾上的水甩了甩一脚踏进门里,“这么大的雨,他又搞什么幺……”
他嘴里的蛾子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左晏衡双目通红浑噩的躺在地上,他被撕烂的衣裳碎布和摔烂的酒坛瓷片围在中间,全无往日的狂傲嚣张,只狼狈的蜷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人摁着生生的磨平了棱角。
“他这是,怎么了?”大作的狂风没能吹散御书房里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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