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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之湛笑道:“这些可以由地方官员兴办义学来解决,却不可动其根本,君上一时考虑不周,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坐视其发扬光大?当谏君主,早日止之,派遣国子监博士接手学堂,监管师生言行,规范章程,以振伦理纲常才好。我正想着之后趁热打铁,给陛下上个谏章,若能以翰林学士联名则更佳,不知范大人可愿联名上书?”
范牧村道:“庄大人,陛下一贯厌恶聚党分朋、立盟结社、笔舌相攻之事,我看庄大人今日一呼百应,攻讦武官,如今还要联名上书,恐怕已犯了陛下忌讳。临海侯一心为国,不可寒了做事人的心,还请庄大人留心。我愿治一席为你们说合,庄大人也是一心为君,不若将误会说开了,大人致个歉,此事也就过去了。”
庄之湛笑了声:“闻说范大人自幼伴君,如何尚且不如我这后来者?陛下心胸宽广,器量海涵,多少御史当庭面谏陛下得失,陛下都从善如流。自陛下登基以来,从不因言罪人,亦不以文字定罪,士林多叹时逢圣主,正当报效家国才是。”
范牧村笑了下:“我身份不同,就不参与了。庄大人自便吧。”
庄之湛含笑:“从前读范文定公诗文,只觉辞章古雅、风骨清举,又知他为帝师,陛下圣明,自然曾深受教益,仆心向往之。入朝后,听说帝师之子在外任历练,亦十分仰慕,只恨不得早日与君相识。如今仆一心相交,大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湛实在遗憾!”
范牧村微微一笑:“大人若是以先父诗文以推陛下之所思,则谬以千里。嘤嘤其鸣,求其友声。庄大人若真心以牧村为友,岂会不知我如今身份尴尬,还要劝我联名上书去参劾御前红人?若欲与牧村相交,又岂会不知我与贺知秋、张文贞关系甚佳,而这二人与临海侯都来往甚密,我若行此不义之事,他日有何面目见挚友?庄先生求的非友也,势也。既要借势,何必看我这冷灶?还是寻些得势之人才好。”
庄之湛笑容不改:“范大人误会我深矣!我以天下为己任,既不胆小怕事,也不愿趋炎附势。”
范牧村却道:“庄大人不若先拣一处州县,去地方历练个几年,见到民生疾苦,恐怕便知陛下苦心了。”
庄之湛有些诧异:“范大人难道觉得下官会外放?”
范牧村微微一笑:“我自幼伴君,深知皇上脾气罢了——庄大人放心,联名折子一事,我不会与任何人说,但我还是劝君三思而行,若想要与临海侯说合,可随时找我。”他心道,皇上当然知道许莼这学堂必然在朝廷中会受攻讦,就如同去年债券挤兑的事一般,朝堂秃鹫择人而噬,这就是朝堂。
因此他才会将人控制在他看重的近臣、能臣以及国子监、翰林院的青年臣子都带来这里看看,观察究竟那些人会反对许莼,哪些人会不利于学堂新政。然后一一修剪,或针对性的私下劝说,或想法子拔掉这根刺。如此新政颁发下去,才能顺利推行。
这是他惯用手段了……但凡在朝堂待上十年以上的老臣,全都熟悉皇帝这一套。因此大家全都不做声,只等出了问题才会群起而攻之……但这几年皇上手段老辣,推行的新政多方铺垫,颁布后推行多十分顺利。唯有许莼是他的软肋罢了。他岂有不护个严实的。
而庄之湛太年轻,新式学堂、工厂为皇上必行之政,许莼是皇上实打实的心腹肱骨,所行所指,皆为陛下所思所想。
他自以为看穿其弊端,迫不及待出来反对,甚至还有了一定的朝堂影响力。此次巡阅后,许莼必定因功得封赏回京,这样的人,皇上不弄走你才怪了,怎可能留着你在京里给许莼添堵?
范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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