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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肩膀上的颤抖依然暴露了当下的心境。

当时个子尚还只有腿高的路炀垮着小脸,看着不靠谱的亲爹清了清嗓子,起身在眼前蹲下。

直到他们平视后,路炀才紧绷着声音问:“那为什么突然会离婚?”

“当然是因为我跟你妈在一些观点上有矛盾,而这些矛盾是很深远的,从你还没来这个世上的时候就存在。事到如今我们终于谁也无法说服谁,你妈看见我就心烦,所以一怒之下终于决定对我眼不见为净了。”

记忆中池名钧高大的身形蹲在狭窄拥挤地茶几前,支着下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

“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滑板,但绝对不是因为你,没必要把自己想得那么罪孽深重,懂了吗?让小孩子背负大人矛盾的成年人都不是合格的成年人,你老爸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小路炀低着脑袋沉思良久,才终于抬头,试着用自己的逻辑作出总结:“简而言之,是你自己被我妈甩了,跟我没关系,是吗?”

池名钧:“……”

路炀说完跃下沙发捡起滑板就跑,徒留池名钧一人蹲在原地无能狂怒,只能对着路炀嘶吼了好几天我是不是太疼你了揍你揍少了,以泄被准确嘲讽住了的怒火。

人与人的矛盾很难一言蔽之,离婚于池名钧和路苑柯而言,只是诸多矛盾交叠挤压后造成的结局。

手续办理结束后,路炀才知道自己的抚养权给了路苑柯,但因为路苑柯工作太忙,因此抚养权也仅仅是法律上,生活仍旧一直跟随着池名钧。

大概是终于没了约束,也决定了一定要实现一直以来的目标,自那之后池名钧除了工作与照顾路炀以外,绝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滑板上头。

直到意外降临,让他永远留在了自己向往已久终于抵达的赛道上。

出事那天路苑柯正好在飞往国外的飞机上,时差与来回路途的耗时,让路炀在第三天才见着自己母亲。

时至今日路炀仍旧清晰记得,那天路苑柯挎着包风尘仆仆地站在殡仪馆门口,她没有进门见最后一面,甚至没有踏入馆内,只盯着路炀怀中紧抱着的滑板很久很久,直至烈日几乎将她后背衣服都浸湿,才终于蹲下身,将路炀紧紧拥进怀中。

那是路炀懂事之后,头一回被路苑柯这么搂进怀中,以至于他甚至忘了作声,只循着本能动了下唇。

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觉一股滚热浸湿了领口。

那是路炀平生第一次见路苑柯哭,或者说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妈也是会哭的。

利落直接、从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决定了路苑柯极少对外袒露真实心情,无论遇上天大的事情,只要有解决办法,就绝不会浪费毫厘时间在情绪上。

别说哭了,甚至连发火生气大声斥骂人的事都极为少见。

也是直到那一刻,路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路苑柯与池名钧离婚的真正矛盾。

一个执意要滑板,一个生怕种种意外降临。

以至于当路苑柯带着浓重鼻音,半是命令半是央求的让他从今往后放弃滑板时,路炀甚至不知道如何反驳。

许久沉默后才在烈日的灼烤中,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没办法真的舍弃,”

路炀哑声道:“喜欢是一部分,纪念我爸也可以算是理由之一,不想放弃的原因可以找到很多,但我妈未必愿意接受。”

如果说池名钧的意外离世是路炀迄今为止人生中遭受过的最大的冲击,那么路苑柯蹲在殡仪馆门口,用眼泪浸湿了他领口就是第二个。

离世父亲的遗愿与源自母亲发自内心的反对,一度让路炀陷入难以言喻地拉扯之中。

但向往与渴望是难以抑制的,在诸多思考下,他还是偷偷捡起了滑板,趁着路苑柯看不见的时机,执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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