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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池名钧未能抵达的目标而去。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小心谨慎也难逃被抓的风险。
一如当年池名钧在时那样,被抓包后,路苑柯不斥责也不发火,而是一言不发地捞过滑板,然后当着路炀的面,将其彻底烧成了灰烬。
贺止休之前听宋达提起过这个,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此刻骤然得知,只觉心下五味杂陈。
他小心触碰过往:“你难过吗?”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不咸不淡道:“还好,毕竟那个滑板本来就快坏了,就算她不烧,我也要换新的了。”
贺止休:“……”
“行吧,”
贺止休哭笑不得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卖个乖,让你妈生点愧疚心。搞不好按原价折现赔给你,就可以再偷偷换块新的了。”
话音刚落,耳边中响起一声很细微的低笑,路炀似乎被这话逗乐。
贺止休还没来得及多说,路炀已然收回了笑意,继续道:
“我知道她是害怕我重蹈覆辙,最后变得像我爸那样,我没办法说她这样不对,毕竟危险是客观存在,意外发生也是有前车之鉴的。”
但显见池名钧意外离世的打击于路苑柯而言是巨大的,以至于烧滑板的第二天,路苑柯就给路炀找了个寄宿制的学校。
甚至为了防止路炀再次背着她偷偷练滑板,还用补习班填满了路炀的所有周末。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忙路炀总能挤出那么点空荡,尤其路苑柯大部分时间都远在天边。
一直持续到高一,路炀某次为了多挤出点空档,从家到补习班近乎十多公里的路途,愣是没坐车,一路踩着滑板去。
结果在等红灯的功夫,迎面撞上了个为了赶时间而横冲直撞闯红灯的电瓶车。
碰撞之下他整个人冲上马路,险些一头撞上拐弯而来的汽车,多亏是路炀反应迅速,踩着滑板凭空掉头滑了回去,才勉强逃过一劫。
但剐蹭与迟到是不可避免了。
任凭路炀如何游说,也无法阻止补习班老师的通风报信,直接把身处外地的路苑柯给炸了回来。
所有过往被全数揭露,路苑柯终于前所未有的意识到,少年那张不吵不闹、懂事冷静的皮囊下,藏着的其实是从小就没变过——甚至越演越烈的满身反骨。
一如当初她没能阻止池名钧那样,时至今日,她也不可能阻止路炀。
“然后她就让你转来应中,并提出了条件?”贺止休问道。
路炀点点头:“要么彻底别碰,要么无论大小考试必须年级第一,并且要拿满五个学期,在此期间不可以碰滑板。只要做到,高考结束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干涉我丝毫。”
但对当下的路炀而言,去参加国际赛,更多的其实是为了池名钧未能达成的目标。
路苑柯这一条件无疑直接扼杀路炀当时原有的预设。
“像你之前说的,前期瞒天过海,后面即便发现了她也无能为力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毕竟不出意外,她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国外。”
良久之后,路炀终于袒露心声:
“但我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
桌上的手表时间跳至十一点,灯光毫不意外熄灭,整间寝室瞬间落入黢黑之中,那盏兢兢业业陪伴他们熬夜学习的充电式台灯,此刻被搁置在远处无人理会。
唯一的光源只余窗外远方不知何处贯穿而来点点霓虹,极其勉强地照出了少年沉在黑暗中,窥不出端倪的面庞。
“那你想去么?”贺止休缓声问道。
路炀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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