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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倒四的,“哦,我的家世,我父亲早逝,母亲一直未曾改嫁,但她做了尼姑庵的俗家弟子,一年有十二个月在尼姑庵。”
这都是他们在庸都查到的消息,他对这些身世背景信手拈来,即使头痛发作,他还是要演绎好卫十七郎,任务,对他的任务可不能轻易被毁了,也不能被人识破。
东月鸯一听是这般情况,便以为他是个不得意的人,父亲是个痨病鬼去得早,哪怕家中富足,权势却没落,母亲出家又不管他,那也怪不得卫十七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头痛症是怎么回事。”东月鸯换了个话题,免得再提起他的伤心事刺激他。
结果误打误撞,却好像让他整个人都醒神了一样,他很沉默地盯着她看,不发一语,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很久就在东月鸯以为他不会说了以后,一句简洁仓促的话语溜出来,“因为生病了。”
那些妖道给他下药,本意是想残害他的意识,人变傻了,曌天子岂不是就还有机会回归正统吗。
结果他们说,他谁都记得,大小事处理得当,思绪混乱也只是短暂的,却独独忘了一个不该忘的。
“你做什么?怎么起来了,不是说好我们坐下好好说话吗。”东月鸯突然被他的举动吓到,眼前的人影倏地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步履坚定,他看上去还没好透,没缓过来,鬓边的头发些许被汗湿了,嘴唇微干,却很红艳,双目黝黑又混沌,直直地倒影出东月鸯的影子,“我不想坐了,我想靠着你,我能……我可以……”
他像是在斟酌怎么表达自己的意图,宛若刚学会说话的稚子,充满任性,在头痛的刺激下,他捂紧了穴位,固执地站在东月鸯身边,“我想你离近一些。”
东月鸯面对这样突然的状况无法应对,这在她看来很棘手。
她希望对方不要生事,她真的心有余力不足,可对方自己痛还要安抚地说:“我蹲下来就好了,你揉一揉,帮我揉一揉。”他挨过来,真的蹲着,那么高的身量蹲在她身旁还能与她平视,更让东月鸯惊讶的是他二话不说就把头靠在她双腿上,像要努力往她怀里挤,很委屈讨乞怜的一个姿势。
东月鸯一直推拒他的头顶,就怕撞上她的肚子,但摸上去发现他靠上来一动不动,仅仅是贴着而已,乖得像条狗,她原本往外推的动作慢慢停滞,也许这只是个不得父母宠爱,亲缘淡薄的可怜虫呢?
就如她和萧家那两个一样,东月鸯为什么那么能忍,起因也是她刚去萧家时就得知,萧家兄妹双亲都死了,她虽然父母健在,但说实话也是个亲缘淡薄的,不然为什么东父东母去了望天城那么多年,连东仕旻都生了,怎么就不知道把她接过去一家团圆呢?
这个卫十七郎的娘宁愿住尼姑庵都不回来看望儿子,这才养成了他这样的性子,只能说同为可怜人,东月鸯还是选择没那么冷酷,把人安抚好了她也安全了,她放在他额头穴位上按照他刚刚的样子轻轻地揉,他感觉很舒服,人也安静了许多。
婢女找着医馆看堂的大夫领他回来看时,撞见的就是眼前一幕,屋内东月鸯安稳地坐在椅子上,之前还差点因病发作而倒下的男人在她脚下坐着,头靠在她腿上,闭着眼任她揉着额,高大的身躯真是缩成一团,睁开眼发现动静望向他们的瞬间就像忠心耿耿的护卫。
东月鸯现在顾不得别人是怎么看的了,有了援兵来,她松了口气,“快过来给这位郎君瞧瞧,他方才不舒服,头痛发作。”
大夫没有迟疑地上前,可是该怎么给这位爷诊断有点犯难,东月鸯立起身,推了推他,“快起来,我坐累了,要起来走走。”
她知道光是叫他是没用的,只能用自己做借口,果然她一提自个儿不行了,对方搭在她腿上的头便自动抬了起来。
东月鸯赶忙伸出手,示意婢女扶她起身,然后将这里的位置留给卫十七郎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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