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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色了,是青色,跟上一回赵敛穿的那一件颜色差不多。
谢承瑢的衣服无甚繁复花绣,非常朴素,很衬他的性子;因夏衣轻薄,他看起来比冬日里更精瘦,更有精神。
赵敛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又后悔了,早知道他也穿青色了。
书堂里渐渐喧闹,耳边有谈天声。纪鸿舟和谢承瑢聊得正高兴,反而把赵敛给丢下了。
赵敛听谢承瑢描述醉仙楼的鱼:“说不上来哪里好吃,就觉得很好。我读书少,不知如何表达。”
又听他说醉仙楼的后院:“晚风怡人,好多人都坐那儿赏月,我和庭哥也一起过去了。”
后院,就是之前他们一起舞梨花的后院吗?赵敛抬头看了谢承瑢一眼,心里有些不自在:怎么谢小官人带着别人去后院了啊?
纪鸿舟听谢承瑢说这些,非常向往:“改天我也和二哥去尝尝!到时候叫上你,还有庭哥。”说罢,转头问过赵敛,“去么?吃鱼,补身子的。”
赵敛应一声,重新换了坐姿,还装作是那副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姿态:“都行。”
没一会儿,沈沛过来了,大家都各自回座,埋头读书。
书声琅琅,且抑扬顿挫,赵敛于角落坐着,周围像是有音壁环绕。他借着先生答疑时刻,又偷偷往里面挪着坐,方便看前排人的背影。
还能看谁,必然不是看纪鸿舟。他是在看第一排的谢小官人。
赵敛喜欢看这样的背影,十分端正,十分大方。谢承瑢的肩膀很宽,背也很直,一瞧就是练武的。
真像玉雕,赵敛想,这世上还能有这样栩栩如生的玉雕吗?他下意识也要直着背坐,不一会儿又望出神。
纪鸿舟回头要找他说话,看他呆滞模样,疑心问道:“二哥又在瞧谁?谢小官人吗?”
赵敛反驳:“没有!我只是望呆而已。”
他恐旁人看穿,故意望向窗,表明自己真的是在发呆。但他越这样,就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纪鸿舟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心思了,说:“你想看就看呗,又没人不准你看。”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你眼珠子都要长人家身上去了,还不是在看他?最可怜的是我,我就坐在你前面,总觉得背后有刀子刺我。”纪鸿舟嬉笑,“你倒是告诉我,谢小官人有什么好看?我也要看看。”
他真的转头要跟赵敛一起看,赵敛可不准,攥住他衣服:“不准看,好好读书。”
“你真霸道,鱼也不给我们看,谢小官人也不准我们看。那你说,什么能给我们看?”
赵敛狡辩说:“我是怕你分心,你要好好读书才对。”
纪鸿舟冷哼一声,不跟他说话了。
过了片刻,等纪鸿舟认真背书了,赵敛又要继续望背影。
反正谢承瑢从来没有回头过。
听课听到快正午,程庭颐才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他难得迟到,不迟则已,一迟惊人,来的时候都要午休了,果然是被沈沛痛骂一顿。
程庭颐来了,谢承瑢也突然活过来了,东张西望不说,还得讲话,侧身过去关怀人。赵敛都看在眼里,心里莫名不快,连手中书页都被连坐,一大滴墨沾在上面,字都看不清了。
“庭哥迟到了?”纪鸿舟也坐立不安,回头同赵敛说,“他可从来不迟到的,今日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他不来了呢,没想到是来迟!”
赵敛嘲讽说:“你也去问问,别让谢小官人抢你风头。”
午休至,同窗们都出书堂用午饭了,他们三个还在屋里,把程庭颐围了一圈,一直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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