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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唇对着薛鸿远笑了一下,站起了身,朝着对方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又是垂眸看着再问了一遍。“薛太医,我怎么了?”
“你,你……”薛鸿远的年纪也不小了,被方才那一眼吓得不轻,说话结结巴巴的。“你是……”
“嘘——”他抬手对薛鸿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告诉对方。“我是新帝晏淮清的皇后,不是其他任何人,你记住 。
“倘若记不住也没关系,有的是方法,让你说不出口、不用记。
“但我相信我们的薛太医是个聪明人。”
薛鸿远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闭上了嘴,大气儿也不敢喘地看着他。
这模样让李浔满意。
他安抚性地笑了一下,对着薛鸿远招招手。“来吧太医,给陛下把脉看看,写个方子。”
胆子是险些被吓破了,但医术还在,诊了会儿脉就看出是什么毛病。
“陛下今日操劳过度、忧心过多,加之受了些寒,才会发热,万幸并无大碍。”薛鸿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待老臣写个方子,喝几帖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说及此,李浔蹙了下眉。“他的身子总是如此弱的,待病好了,是得养养。”
薛鸿远没看他,也没有应他的话,犹犹豫豫地告退。
李浔也没留人,只是在人走之前又补了一句。“我相信薛太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诶诶,诶。”薛鸿远一边应一边抬腿小跑出东暖阁,细碎的雨沾在了身上也没有管。
“去准备些蜜饯来。”看人走了,李浔就对站在门外檐下的小玉和小兰说。“只管找甜的,糖香气浓些的。”
两人点头应是,这次是半点犹豫也不带了。
待外人都走了之后,他又转身进了门,只关了半扇,由着另外半扇将房内的浊气吹出去。
若是他自己,倒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奈何晏淮清的比他娇气得多。
而且……今夜或许有访。
进了门复坐在了床边,接着将方才诊脉时晏淮清露在外头的手腕放回了锦被下,又觉得那手被湿气染得有些凉了,便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就那么握着、捂着。
坐着坐着,脑子就又开始想些不知所以的事情。
人确实奇怪,有时候说爱也好、说恨也罢,其实都不难,爱有爱的做法、恨有恨的做法,就像他收了晏悯那么多的金银宝物也不会觉得亏欠,一直等哪日真相大白手刃歹人。
但倘使爱恨交织,就教人为难。
晏淮清拿刀指向他、用子卯叔欺骗他威胁他的时候他是恨的,然而背叛了他的晏淮清在展示出疲惫与脆弱的时候,他恨不得了,只能揪着心地疼。先前算计好的那些又想都不想地通通丢到一旁。
于是如何做,都像是错。
床上人的一声难受低吟,让他回了神。
细细看去才发现身子在微微发颤,似乎是在怕冷。
李浔脱了外袍和鞋,掀开锦被躺在了晏淮清身侧,不过轻轻一捞,人就进了他的怀里。他帮着将散乱的发丝捋顺,随后手滑下开始轻轻地拍抚怀中人的背。
不知是不是他体热的缘故,那个怕冷的人也回手抱住了他。
门外的风雨再大,他这随波的浮萍也生了根抱住了岸。
只是这样的爱意有期限,睁眼又要兵戈相见。
作者有话说:
反正就是,还是得先把坏人给解决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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