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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李浔问他。

第18章 【拾捌】笼中之雀

什么身份?

娈童、男宠、玩物……随便什么身份,总之就不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

李重华承认这一点,当然也额外且再次地承认自己的天真。

头发被他人用力的攥着,从头一直到腰腹部,都有一种疼痛到发麻的感觉,对方问出的话很羞辱、这样的姿势也很狼狈,但往日里最在意这些的他却难得没有产生什么感觉。

他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是如此得冷淡又如此得艳丽,像是一支开在凌冽寒冬里、高崖峭壁上的血色梅花,带着即将坠落的破碎和高悬不落的孤傲。

但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被看向他时眼中的不耐和厌恶所掩盖。

对于他,李浔在厌恶什么呢?

这么浓这么重的厌恶都可以有那么亲那么近的接触吗?附在他耳边轻声叫他“重华”,伸出手指抚摸他脸侧,环抱着腰隔着一层衣物的皮肉相贴……

这是厌恶李浔的晏淮清无法做到的,但是同有如此情绪的李浔做的却轻而易举。

偶尔恍惚间,李重华会以为对方其实是不讨厌自己的。

到底是个错觉。

“嗯?”李浔又往下俯了俯,半眯起了眼睛,那种不快反而倾泻得更多了。“你说呢?”

靠得更近,白玉兰的香气也就越浓郁,他不知道是扑在面上脂粉的、还是对方身上的。

李浔在逼迫他回答,以此来羞辱他。

李重华知道这一点。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了,才说:“李重华,不过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是他太轻举妄动、太着着急着去做些什么了,所以才会一时无论在哪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李浔的掌控之下的,也是他太容易被一些假象所欺瞒,才会误以为对方会给自己立威的自由。

说完后,他往下咽了咽堵在喉口的东西。

这个回答似乎让李浔很满意,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揪住自己发丝的力道变小了一些,那种刺痛也缓和了不少。

李重华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缘由的笑。

“丧家之犬这个词儿用得不好。”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李浔忽然就笑了,彻底松开了他的发,转而盖在了他的头上揉了揉,又道:“掌印府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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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浔送帖邀人来赏重云山庄的雾凇,然而摆宴这日却是难得的晴天,枝桠上却被日光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唯独是枯黄的树枝。

湖面上的冰也薄了不少,不宜冰嬉。更枉论后山的汤池了,石壁坍塌了好几处,能用的只剩下了一座。

这样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妥,但偏生设宴的人是李浔,即便是毫无美感可言的光秃秃的树枝,他也能够把宴桌摆上,叫人硬着头皮去赏,再吟出几句酸腐的诗来。

身为司礼监掌印,李浔擅长于给自己做排场。

为了能够应付好今日的宴席,李重华被迫早起扑上了一层粉面,然而事实上他们真正出席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宴上宾客都已落座,位上只有一叠果盘,连酒都还没有上。

待客之道,堪称没有。

除了东厂的人之外,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故而李浔一迈步到他们的视野之中,汇聚起来的眼神都是幽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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