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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宵小小惊喘一口气:“云老师,使不得。”
云燕没理他。
而是走到他旁边,以一种审度的目光看他的站姿:“再抬高点。”
阮宵委屈地拧唇,似要说什么。
“别说你不行。”云燕却压根不给他开口机会,道,“练功不是跟你的身体作斗争,是在跟意志力较劲,你觉得自己能坚持,就能坚持。”
阮宵不理解,不过他是真到极限了,哼唧一声,扶着练功杆,左腿蓦然一松。
下一秒。
柳条毫不留情地抽在腿上,火辣辣的疼。
阮宵整个人一懵,不过左腿也不受控制地再次绷直。
右腿将落未落,掉到了刚才的高度之下。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旁边又甩来一鞭子。
阮宵不得不拼命再抬高一点。
在柳条的鞭打下,阮宵咬牙坚持,眼泪默默掉个不停。
他彻底没了二心,知道讨饶没用,只要动作不到位,就得挨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坚持得再久一点。
阮宵抿着红唇,脸颊旁两行清泪。
“冬天的枝太脆,容易断。”云燕在一旁检查手上的柳条,摇摇头,惋惜道:“还是春天的好啊……又软又皮实。”
阮宵:“…………”
一动不动,不敢吭声。
***
那天晚上,阮宵浑身疼得翻来覆去。
阮曼玲看了心疼,爬到上铺,帮他揉腿。
过了会儿,她说:“宵宵,真这么辛苦,我们就不去了。”
“老师再有名有什么用?不适合我们。”
“我看你以前在俱乐部就练得挺好的。”
阮宵一手遮在眼睛上,牙疼似的“唉哟”叫唤,被按到酸痛处了,“嘶嘶”倒抽凉气。
除此之外,倒是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不到。
阮宵走路时双腿打摆,跟个风烛残年的小老头一样,走两步停一步地来到前院。
周牧野正打算出门遛阿黄,看到阮宵,挑眉:“去哪儿。”
阮宵茫然一瞬,理所当然:“上课啊。”
周牧野上下打量他,饶有兴味:“不是说不去了?”
提到这个,阮宵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有气无力地垂下脑袋,摆摆手,细声道:“我觉得我还能再拯救一下……”
阮宵继续朝外走,却被周牧野叫住。
“我叫老金送你。”
周牧野掏出手机,又暗自低语道:“还以为你今天不去……”
阮宵羞涩:“不用不用,太麻烦老金了,我自己去就行。”
周牧野掠一眼他还在打摆的腿,淡淡道:“确定能自己走到车站?”
阮宵可能也觉得自己不行,没坚持多久,道:“好吧。”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阿野,那你今天也能来接我吗?”
周牧野看他半刻,陈述事实:“……你就不怕麻烦我。”
阮宵脸红,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别……别这么见外吧。”
周牧野:“……”
-
云燕不接受迟到,所以寒假里,阮宵一天都没迟到过。
头一周,阮宵每次下课,见到来接他的周牧野时,都会崩溃大哭,说自己不来了,真就不想再来了。
可第二天,他还是乖乖爬起床,无精打采垂着脑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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