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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殿的青檐之下,便暂居着本朝的新君。他已虔心斋洁三日,上通神仙,下求百姓,辨方正位,将在今日的大殿,即天下之中。而有凤来仪,这一番惊喜的祥瑞,自然被礼官所记录,立刻载入了今日即将宣奏天下的诰旨,从此传于史册。

“齐王殿下。”温室殿的偏殿,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禀报道,“昨夜……昨夜诏狱中的钟氏族人,已全数问斩了。”

“嗯?”怀桢挑了挑眉,转过身来。他正抬起双臂,由着阿燕给他将那宽逾一尺的大袖一层层理好。袖缘绣着火红的凤鸟,往双肩腾飞,襟衽上则是玄色的螭龙,暗绣在玄衣纁裳之上。再低下头,立德便给他戴上一顶冕冠,垂下七条青玉珠旒,簌簌地振响,拦住他的视线。

片刻,他嘴角微勾,“斩了便斩了吧。”

“是……是。”那小宦官应声告退。

立德回头,望着那空荡荡的门槛处,轻声:“那是留芳的小徒弟。是留常侍让他来找您的?”

怀桢道:“你不必管。”

话音懒散,却隐含威压,立德何其机警,当即噤声,只轻轻为怀桢系好颌下的丝带,又正了正他的衣冠,自如地转了话茬:“殿下仪表堂堂,比之皇上,恐怕也不遑多让!”

怀桢像没听见,自顾自原地蹦了两蹦,却道:“我长高了。”

“是啊。”立德忙接话,“殿下如今是大人了!就是太瘦,还要多吃点儿。”

怀桢长身立在镜前,双手叉腰看了一会儿镜中的自己,又抬眼,望见小桥流水,雪光映着波光,有几只早春的燕子停在残雪的枝头喁喁交颈。时辰已不早,恐怕承明殿那边从半夜就排起了班列,乐府工师也早已布好了黄钟大吕,只等吉时来到,一齐奏响。

“孤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凤凰。”他低声。

立德道:“不然,让皇上为您抓一只?”

这话逗笑了怀桢。他拍拍立德的脑袋,“好,孤今日就同哥哥说。”

可是这一日,他并不可能与哥哥说上话。

吉日良辰,钟鼓齐鸣,皇帝见命祖庙,承奉玺绶,告天地之坛以即尊位,又登前殿御座以临万民。而齐王则站在诸侯班列之首,领泗水王、大长公主、长公主等宗室贵戚一同,在长长的白玉道的彼端,向新君三跪九叩,行委质大礼。

重来一次,望着遥远而渊默的哥哥,他仍然认为,哥哥是最适合做皇帝的。

江山的日月纹章缚住哥哥的腰身,社稷的方圆表里压住哥哥的头颅,宗庙的十二冕旒遮住哥哥的眼睛。九鼎在前,尘烟袅袅而上,二十四岁的哥哥正当壮年,意气风发,他再不用担心来自父亲、来自帝王的藤鞭。

“今上明断,实至名归。”典仪稍歇的空隙之间,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怀桢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转头,便看见冯令秋仍是仪态端庄地目视前方。泗水王怀栩在一旁向他微笑致意:“六弟。”

怀桢于是也笑了,“还未来得及恭喜二位。王后得了世子,当普天同庆。”

冯令秋一笑,发上的步摇随之震颤,“多谢齐王。也要恭喜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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