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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做皇太后,因为——因为她的儿子,是皇帝了。”

哥哥的声音那么平静,那么从容,怀桢听着,听着,却逐渐心如擂鼓,震响胸腔——皇太后!他反复品尝着“庄懿”二字。仿佛在他所有的失败之后,命运——也许命运伪装成了哥哥的形貌——还是抛回他一点奖赏。

怀桢蓦地转头,在极近的距离里执意凝着哥哥的眼瞳,喃喃地问他:“母妃会高兴吗?”

怀枳亦凝视着他,笃定地答:“一定会的。”

怀桢垂下了眼,终于,朝他伸出双臂。双腿缠住他腰,却越收越紧,声音也似从这怀抱中化作气流飘出:“谢谢哥哥。”

其实死了的人,哪有什么高不高兴?将母妃追封皇太后,可以让哥哥的统绪更加稳固罢了。但庄懿二字却是他喜欢的。

母妃到底要与后宫旁的女人都不同。

和那个男人再没有关系了,她从此是庄懿皇太后,因为她的儿子,是皇帝了!

怀桢乖巧地吻上哥哥的下巴,小猫一样舔他的胡茬,又向上,直到怀枳终于忍耐不住衔住他的唇,他便闭上了眼——怀枳几乎受宠若惊地托住了他,又小心地抚吻他,手掌一遍遍摩挲他头发。好像这是怀枳做对了事,理应获得的奖赏——来自弟弟的最纯真的吻。如果当皇帝还能带来这样的意义,那忍受所有的孤寂好像也不是坏事。

怀枳抬起眼。偌大的内殿悄无声息,只有弟弟还在他怀中颤抖。半开的殿门外,难得久雪初晴,天光如雾,万事都振奋如洗成了新的。

“阿桢。”他的唇贴在怀桢发上,手指从重重叠叠衣袍底下,抚上怀桢的腰际,摩挲那一串久远的红绳,“从此,天下是你我二人的了。天下是新的,你我也是新的。”

怀桢睁开眼,吻过哥哥脖颈上那细长的伤疤,唇下的脉搏俱旖旎地一颤。他的眼中便又掠过一丝嘲笑。

从此,一切都是新的。

再没有旧的敌人,再没有旧的阻碍。他们要做这世上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情人。

长庆十四年腊月十五,长安城西帝陵开启,先帝移灵入陵,谥武宣。先帝傅贵人赐谥庄懿,追封皇太后,葬于帝陵北山,俯瞰京师,不与武宣皇帝同穴。先皇后钟氏谥号被夺,棺椁移出帝陵,葬于南城。如此,武宣皇帝成为本朝第一个在地下无人相伴的君王,很少有人还知晓,他在生前曾如何扣住傅贵人雪白的脖颈,要她为自己陪葬。

庄懿皇太后落葬时,还有一桩轶闻。说是在绵延的北山上,文武百官的丧祭队伍达数千之众,人人皆看见齐王怀桢跪在母亲灵柩前,随着方士招魂,礼官唱赞,皇帝下旨,他却自始至终,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墓圹之畔,长风萧瑟,当北山的新土终于洒落,他竟还纵声大笑。

群臣对此多有腹诽,却不敢言,唯有礼学出身的丞相冯衷咳嗽了两声。皇帝明知齐王所为不合礼法,却不制止,反而抬眼扫过冯衷。冯衷当即跪地不言。

皇帝的目光,又落在冯衷侧旁的泗水王夫妇上,再缓慢地收回。

次年,改元咸宁。正月旦日,元会盛典,万国来朝,策名委质,鸟兽率舞,从此恭奉梁怀枳为天下四海的新君。

第58章 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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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元年,正月旦日,日光初露。长安城的积雪稍化,太液池上流冰潋滟,御苑中的海棠终于也有了回生的迹象。据说破晓时分,承明殿有洒扫的宫人见到了一只金冠彩羽的凤凰,从遥远天际飞落殿顶,垂翅理了理羽毛,便飞入青檐之下,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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