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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桢道:“泗水王自己,却像恨不得拔腿就走。”
“是啊。”怀枳沉吟,“阿栩若不是娶了这个厉害的王后……”
“再厉害又怎样?”怀桢却怪腔怪调地道,“冯娘子如今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怀枳一笑,从朝政中回过神来。知道这小鬼头是要旧事重提,于是顺着他问:“你很得意?”
怀桢哼了一声,故作老成地道:“我早知道她同你不合适。”
怀枳含着笑意问:“那什么女子同我合适?”
怀桢皱了眉,撇了嘴,“那我如何晓得,我又没碰过女人。”
这话说得别扭,却很得怀枳欢心,伸手捏了下怀桢后颈,怀桢便敏感地缩一下脖子。怀枳还打趣他:“今日怎么穿这么招眼。”
怀桢歪了歪头,乌发间的金钏儿便折射出外间的日光,刺得人眼晕。他不满:“我就喜欢招眼的,你不知道啊?”
怀枳撑着下巴道:“这么说来,你小时候,好像是看见怀松宫里那珊瑚树便挪不动步。后来有一回,阿燕戴了一支珊瑚红的发簪,你还非爬她肩膀上去抓来瞧,好险没被母妃打下来。”
怀桢一怔,“有这等事?我自己都不记得。”
怀枳道:“你遭了母妃呵斥,又跑我这儿来哭,要哥哥给你买红衣裳、红腰带。谁家的孩子穿成那样啊?我拗不过你,索性拿块红布把你裹了,扔床上去哄睡着,你才消停呢。”
怀桢眼波一转,盈盈生光,“原来从那么小的时候,你就会骗我了。”
怀枳心头微动。
怀桢的眼神,总像一个早为他布下的陷阱。陷阱之上,却又栽了许多可爱可怜的花。他无处申诉,反只能握住怀桢的手,叹道:“所以如今轮到你骗我了。”
怀桢脸色微变,又笑出声,“这世上哪有像我这样拙劣的骗子。”
怀枳将他拉在身边,附耳低声道:“你不拙劣了,你热情得很。”
怀桢听得耳热,回头朝他龇牙:“哪来的登徒子!”
怀枳便笑,好像终于能刺激出怀桢的羞恼便是他的胜利。那宽阔胸膛震动出清朗笑声,仿佛与他全无芥蒂。
怀桢听明白了。怀枳要同他调情,要隐秘而轻松地调情,好像雪谷中的那一场情爱也是隐秘而轻松,没有流血,没有伤疤,没有声嘶力竭的沉默和柔情似水的暴虐。
怀枳想要这样,他便配合他这样吧。自顾自问:“你的伤都好全了?”
“不是你说的么,”怀枳道,“朕龙马精神。”
怀桢嗤笑。
“好了好了。”怀枳揽过他的腰,伸手摸了摸那发顶的金钏儿,轻道,“这些日子,哥哥陪你得少。今日在内殿见客,便让留芳请你过来,不料你真来了——看见了你,便觉一切都是好的。”
怀桢笑容渐隐,低眉,只顾玩着自己衣袖边缘的金线。一道道纵横交错,缠结无解。
“我说了,接下来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你再不用那么累,也再不用害怕了。”怀枳吻了吻弟弟的耳朵,“元正之前,帝陵开启,母妃也将落葬。”忽然感觉怀桢挣了挣,他用力压住,将双手覆在怀桢肚皮上轻拍了拍,声音也愈紧,“——乖小六儿!你听我说完。母妃的谥号和尊位都已拟定——庄懿皇太后,你说好不好?”
怀桢蓦地静住。
怀枳温和地笑着,像在对弟弟说话,又像只是自言自语:“过去,总有人夸赞母妃贤德,也有人说她最配衬做皇后。其实,做皇后有什么了不起?朕看她的贤德,就是因为不在乎罢了。父皇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为何还要削尖了脑袋与他同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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