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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戏时方雨并不害羞,他询问对手演员要不要用双腿勾着他的腰,对方笑道不用,且始终体贴地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并未完全压着他的身体。

置于他人身下的方雨竭力避开与身上人的对视,他的眼神涣散,时而望向发霉的天花板,时而扫过对着他的机器和一双双注视的眼睛。

他没觉得不自在,这场戏不用他脱去衣物,赤裸着身体沦为菜市场上供人端量挑拣的肉。对手演员扯了薄被罩住他们一上一下的身体,被子底下也刻意拉开距离,方雨十分感激对方的善意。

沟通合作一切顺利,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正式拍时,当对手演员逐渐开始动作,方雨配合发出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他别开脸,躲避随之而来的吻,未免拒绝得太明显,他主动扬起脖子,以便对方亲吻他的颈部。

这是一次交易,向晴心知肚明。方雨体会着向晴的心酸,他的一条腿慢慢从床上滑落,小腿跟随身体颤动不已。

方雨的呼吸愈发急促,落在颈间的吻其实非常轻柔,没有让他感到屈辱和被强迫。

可他仍旧难过,双眼紧闭,眼角细看有泪水渗出。

方雨感觉很恍惚,他知晓向晴的难过在于草草将自己交出去,用肉体换取金钱,这样的交易会把人的灵魂也拖进地狱。

某一时刻他联想到忍受鞭打的自己,可实际上,那晚躺在那张充斥着淡淡血腥味的床上,除了恐惧和疼痛,他没有其他的情绪。

难过或委屈对他来说都是不必要的,他一向是一个人熬过所有的苦,除了病床上的父亲,没有谁会心疼他。

当他认清这个事实,也就摈弃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

但此刻不知为什么,他久违地觉出难过,心里的悲伤快要流淌成河,等待某个时候冲破堤坝。

也许是这段时日陆与闻对他好过了头,人一旦有了可以依靠的对象,会迅速变得脆弱,一点小事也想落泪。

他也不例外。

床上的这段一条过,接着拍摄在窗边的戏份。这场戏从向晴掀开蔽体的薄被,下了床,跌跌撞撞地挪去窗户边开始。

方雨侧躺着,蜷缩在皱巴巴的被子下,他能想象向晴此时的状态,定是混沌麻木,内心深处将自我意识放逐到茫无边际之外。他定是宁愿感受不到自己的思绪、知觉,最好连自己的存在也遗忘。

这样便不会有酸楚与不甘。

方雨在床上躺了许久,视线由茫然到清晰,他看见挨着窗户的桌子,桌面压着一沓鲜红的纸币。这一发现令他暗淡的眼神陡然有了一点光亮,他掀开被子,伸腿下床,跌跌跄跄地走到桌旁,捡起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币。

他一张一张的数,忽而听到窗外传来说话声与拉杆箱滚过地面的轱辘声。这不是他的房子,屋外没有院子,透过窗户能直接看到路边的景象。

方雨推开窗户,探出脑袋往外看,他会看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拖着行李箱,与手机那头费劲地交谈,面上的焦躁宣告了交谈失败。

少年焦急地四处张望,不经意撞上方雨好奇的目光。少年立即要向方雨走来,方雨倏地关上窗户,背过身去。

他抱紧自己的膝盖,不愿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以及这半赤裸的残破的身体。

这一场戏拍摄结束,上午便收工了。下午的戏份同样在这间屋子这张床上进行,连姿势都和上午相差无几,只不过这场戏剧本及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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