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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莫河川贴心地掏出手机。

“不用。”我大着舌头制止他。

我整个脑袋肿得离谱,肉几乎要破穿皮肤,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见我现在顶着一颗猪头。

他还是打开前置镜头,对着我。

我嘴巴说着不用,眼睛还是向里面照了照。我今天身体的各个器官就没听过大脑这个中央指挥部的话。

镜头里一张眯缝着眼而显得无比轻蔑的脸看着我。这张脸叫人忍不住就想对他打声招呼。

嗨,达康书记。

我怒不可遏地扭开了脸。

我满脑海中都是自己胖头胖脑但又柔弱无比嘤嘤呜呜晕过去的人生至暗走马灯,因而我的怒不可遏实际上是恼羞成怒。

不过转头想到我两眼一闭人事不省,舒怀意既要负责把自己像拔萝卜那样拔出来,还要心慌意乱地求救,全程社死,我又稍微平复了一些。

“你把我的家毁了,金穗。”我还在纠结谁比较社死的问题,对方却跳到了下个话题。

貌似是个严肃的话题。

我不大聪明地“啊?”了声。

“我爸在监狱里,这辈子都出不来了。都是你干的。”前面一句他无论眼神还是语气,都淡而哀,仿佛木已成舟,他亦心如死灰。到了第二句,他目光陡然尖锐,字一个个从牙缝里往外蹦。

“抖先,”我边作思考边口舌不利索地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恁爸判恁么冻,多明他登有坠,还是冻坠,他皱该进去。”

翻译一下:“首先,你爸判这么重,说明他真有罪,还是重罪,他就该进去。”

这莫河川也是个能人,我这大舌头音他居然成功破译了。他扬了扬眉。

此时此地我根本无暇想象我与他爸有过什么恩怨情仇——只要没发生过关系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这是一觉从两万平米的豪华病床上醒来,世界都翻了向,我被陆续告知这大半年的空白中,我跟两个男人谈过,跟三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这三个男人,一个在蹲牢房,一个在我店里打工。隐隐约约听说当中还有一个,这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哦不,是神龙无首也无尾,我只在一张员工团建集体照中见过其尊荣,小而模糊,鼻子眼都说不出形状。

他好像姓霍,程奔知道他,又出于避嫌的立场,不愿主动提及,我试探着问过两次,他轻描淡写,只说这人早已离职,不在本地了,其余他管不着。向现任打听前任无异于闯入雷区扫雷,容易引发争吵,属于冒犯之举,我便没再过问。

这个人的存在,还是李沫某次说漏了嘴我才晓得的。但李沫又所知甚少——“我和他没见过几面,不熟,最多算游戏搭子,他游戏打得不错。后来……后来他去了外地。你们难道没分?”

这我怎么知道?我想是分了,不然我出这么大的事,对方怎么会不闻不问,病榻前都不来报个道?

不管如何,一年不到搞出三个人生篇章,就我个人情况而言属实离谱。我是个什么人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了?一想到出事前我在夜总会里当经理,我便愈加浮想联联。难不成那段时间我钱利熏心堕落了吗?

我和程奔好歹磨合了半年才修出个果,这其中还掺杂了恩情的成分。

莫河川手伸到我面前晃了晃。“喂,你又哪里过敏了?”

过敏反应尚未消退,我不觉晃了神。

问题回到他爸身上。我把他爸送进局子,我认为没做错,除非构成什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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