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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儿半个月,天儿愈来愈暖,一两场春雨下来,院里的泥也湿软,去年冬给雪冻死的一棵小槐树,也是时候换栽新的了。
小丫头凑热闹,严雪楼不得不依她,挪了张躺椅,就在院子中央,抱着她瞧家丁换栽。
那是院子西南角,旁儿是口封了的枯井。两个家丁,一个扶着新树苗,一个挖旧树根,两三锄头下去,翻出松软的黑褐色土。
玉音丫头两岁多,正是好新鲜的时候,身子又矮小,看不见就不乐意,瘪着小嘴要坐近点。
严雪楼没法子,直接站起来,把她端颈上坐着,稳稳当当的往西南角走,“瞧见没?”就见家丁两锄下去,翻出团泥块,蚯蚓鲜嫩粉红的身体蠕动,缩着身子要逃,“嚯,还有蚯蚓,这树根够深呐。”
丫头把眼睁到最大,就盯着那蚯蚓看,眼珠转也不转。严雪楼瞧她新奇,便要放下她,拿个瓷片儿,捏两三搓泥,把蚯蚓弄进去,才蹲下,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大哥,有这好闲情呐!”不用猜,正是赵鸿飞那小子。
果不然,他才转身,顶上丫头就奶气嚷开了,“二伯——”严雪楼低着头,声音淡淡:“进来也不管用,至多管你一餐饭,什么听戏逛胡同,没戏。”
他说话时,赵鸿飞已几步走过来,把丫头从他肩颈上抱下,踢他一下,声音压低,“什么逛胡同,嘴上也没个把门,不瞧瞧谁一块来了。”
“谁来了?”严雪楼呛问,一抬头,玲珑春一身翡翠色软缎旗袍的身形,不偏不倚入眼,正是佳人椅游廊,不可唐突啊。
他自知失言,笑道:“梁老板,我可给鸿飞作保,他近期绝没光顾胡同。”说完,视线略右移,对她旁边站着的梁玉洲亦点头一笑,不曾言语。
他不说还罢,一说直把撮合意思说得太明白,那边玲珑春拿手帕掩面,这边赵鸿飞讷讷不言,呆抱着玉音丫头。
没在梁玉洲脸上多停留,严雪楼把视线移至赵鸿飞脸上,两手一搓,玩笑道:“说罢,赵大爷今儿来有什么吩咐?”
“大哥!”赵鸿飞有些埋怨,却也不妨放开了嗓子说:“这不是日日约不见严大爷,想着今日不通报便来,能不能烦得一日的麻雀牌呢?”
听罢,严雪楼一阵大笑,把赵鸿飞定定看一眼,又把玲珑春定看一眼,独略过梁玉洲,负手往上房客厅走,“这有什么不能,都进来罢。”
第15章 麻雀牌
严家宅子的上房共三间,中间是客厅,东屋严雪楼住着,西屋便空着。
老妈子听见严雪楼答应跟他们打一日麻雀牌,早一步进了西屋,把八仙桌上的几本闲书,一套茶具拿走,站在桌旁听候。
严雪楼进屋后身一转,“你们要喝些什么,茶或是牛乳,我这儿唯独没有咖啡。”
赵鸿飞拣了张椅子坐下,“大哥,我同你一样,惯是喝茶。”严雪楼听罢,便把目光落在玲珑春面上,“梁老板呢?”
梁婉秋有些纠结,略一沉思,方答:“牛乳罢。”她用余光瞥弟弟的脸,又瞧瞧严雪楼,他似乎并未有再开口的意思,只噙着着不言。
她只好再开口,“两杯。”她笑意盈盈,把严雪楼看着,见严雪楼听了,转身吩咐秋妈。
桌旁有东南西北向四张椅子,赵鸿飞已拣了向西的椅子坐下,梁婉秋挨着南向的,便坐下了,剩下东、北两向的椅子。
梁玉洲顺势在北向椅子坐了,等严雪楼去柜中把麻雀牌拿来后,只能坐在东向的位置上。
赵鸿飞把麻雀牌尽数倒在桌围上,对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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