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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萨的金眸在眼眶中一轮,半是妒忌半是委屈。他嘟哝一声:“难道要拿八抬大轿去抬么?”
“什么?”茶汤在喉头一滚,我呛了声,失手将杯盏翻在了桌上。
见状,伽萨扭过头很不服气地看向别处,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将地毯盯出个洞来,方才咬着牙道,“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去安排。”
闻言,我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茶汤呛在喉中不上不下,只能赤着眼干着急地用指节敲桌。伽萨眼睛一闭,狠心道:“屋子是简陋了些,我叫人重新修葺就是。旁的也会安排好,你还要什么都告诉我,我去做。”
话毕,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丢下一句“我还有些文书没批完”,起身要走。未几却又舍不得地折回来,也不坐下,只是难耐地立在一旁。
我瞧着他那双眸子逐渐变得剔透水润,牙齿将下唇撕咬得渗出了血珠。
“你坐。”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摆手道,“坐。”
伽萨的眉低低压着,默不作声地重新坐在了椅上。他长叹一声,抢在我开口前道:“我明白我现在像个……像个妒妇。”
你那股醋劲什么时候改过呢?我暗自嘀咕一声,将茶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知道人走茶凉,远没有新鲜热乎的好。”伽萨说。
我心上一阵茫然,只好提起小壶给他倒了盏热茶推过去。
谁料他依旧不碰,愁眉苦脸的。我摸了摸下巴,将其中那盏凉茶倒去,只剩下两盏。
好了,也该满意了。我暗自思忖着,自信地抬起头。
伽萨的目光却追着那盏被泼出去的茶落到了火盆里,他面色有些发白,接着又因太热而闷出了细密的汗珠,两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口中反复念叨着“我明白,我明白”,背过身往门口去。他背影瑟缩,像极了受伤后蜷缩一团的兽。
“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实在忍不住追上去,伸手拉他的衣袖,“我是说我对宴月没有……”
伽萨的步子一顿,迷蒙地回头。我见他面色不大对劲,手指顺着他的腕钻入袖中在经脉上一按,他便支撑不住身子压了下来。
脉象沉缓、细弱如丝。
是大衰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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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内烛火昏暗,白虹和青云分立在屏风后两侧,互相大眼瞪着小眼。我坐在床边,手里抱着个小手炉,仔细端详着伽萨平静的面容。
倏尔他皱起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从发间滚落。我搭上他的手,他才逐渐归于平静。
“这殿内也太暗了。”我道。
“王自那场大火后……始终心有余悸,不愿近火。”青云道,“寝殿内不许点过多灯烛,外殿也要尽量地少。”
“这样暗,对眼睛不好。”我说。
话音刚落,白虹立刻点上一支烛奉上前,赌气似的瞟了青云一眼。
借着烛火,我更加细致地描摹着伽萨的眉眼。他面上的那股桀骛不驯已经被消磨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不尽愁云。
自明月台大火中受伤,他似乎一直都未能完全恢复元气。只是强撑着,也不知道在撑什么。
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有将自己埋在政事里,才能短暂地忘记从前之事。
伽萨的手轻轻勾了勾,将我从思虑中剥离。我抽回手时,他正缓缓睁开眼。
“眠眠……”他唤我,嗓音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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