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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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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卿,不怕。”

我捏着委屈嗓调,极细地“哼”了一声,目光飘离了他那张生着疤的可怖面容。越过他的肩,我见远处几个小奴压着个青衣染血的女子过来。

那女子浑身遍布伤痕,虽虚弱无力,却更显步子飘袅若踏清风。素帛轻飏,似是随时将乘风而去,归于天上玉京。可她赤裸足下又布着鲜血,步步生着猩红之花,仿佛要堕入阿鼻地狱,与恶鬼为伍。

“那是谁?”我觉得她眼熟,尤其是双眼上蒙的一缕白绸,叫我尤为熟悉。

“是大哥为你寻的药,神农谷被焚后存于世的最后一位药人。”伽牧双脚交叉搁在案上,双手叠交于腹前,“云时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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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微风拂面,空中的寒意少了许多。

我坐在檐下看宫道上的几个小奴放纸鸢,五彩的纸鸢将这素白的宫墙都衬得终于有了些生机颜色。《万明奇闻》中说,夏秋季孟之交,万明郊野风极大,可将大筝托入高空,其骨上缚着百十个竹哨,遨游天际时声若龙吟鹤响,又如千军万马破阵而来,若用于军前,则能鼓舞士气、威慑敌军。

真想亲眼瞧一回。

“咳咳。”一旁的药人女子从失血而致的昏厥中苏醒,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咳。

她纤细的左腕上扣着个金环,又有一条细细的链子牵到门环上将她锁住,这般姿态令她整夜不得安眠。那日他们着人剥去了她的衣衫,用尖刀刺入心口为我取血医病,我怯于窥视,闭上眼去,耳畔却听伽莱伽牧二人乐得自在。

从前,他们亦是这般羞辱我的,不过是仗着我那时神智浑沌,不懂挣扎罢了。

如此想着,我对那药人渐生出一股同情,取下膝上的薄毯披在她肩上。女子轻轻一颤,干瘪眼眶上覆着的睫羽抖了两下,终究没说什么。

她被药哑了嗓子,说不成话了。

既不能视,亦不能言,我初见她时的几分怯懦也消减了,仔细打量起她的容貌来。脸若水杏,眉若远黛,薄唇轻抿,面上透着一股淡漠寡情。

她虽无情,心血却着实有奇效,让我渐渐能回忆起过往的点滴琐事。然而琐事终究是琐事,有无都一样,难解我当下困境。

“我总觉得,见过夫人。”四周小奴皆不在,我看累了纸鸢,与云时絮说起话来,“只是想不起究竟在何处,又是为何缘故。若是冒犯夫人,纯属无心之失,请夫人谅解。”

我伸手替她裹紧了薄毯,却被她突然一手抓住手腕。那只干瘦的手上五指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死死钳住了我的腕将我拉向她。与此同时,她面上也变得狰狞起来,空洞眼眶里渐渐盈满了血泪,淌在白如素宣的面上显得尤为可怖。

那张失了血色的薄唇开开合合,重复地对我比着口型,其间却只发出了暗哑的嘶吼声。

我紧盯她的唇瓣。艰难地从中读出两个字。

伽萨。

她是与伽萨有关的人。

这段日子里,我见到的每一个或伤或残的人,都与伽萨有关。他早已曝尸荒野,伽牧与伽莱究竟多恨这个兄弟,才能这样斩草除根?

近侍的小奴因声前来查探,勒令云时絮松开了我的手。我垂眼看了看,腕上俨然四道紫红伤痕,但胸口的灼痛很快将这手上微不足道的痛感压了过去。我坐在轮椅上忍着心上痛意,任由小奴将我推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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