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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我的痛处。可还是那句话,若是我真的有朝一日成了他的小父,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他自己。
半晌,一阵寒风吹来。我面上狠狠抽动了几下,呼出一团白雾,孤身钻进车里。
马蹄声响了半宿,窗帘不时被风吹起,车前挂着的灯笼火光便映入车厢内,像是着了一团火,愈发烧得我坐立不安。
车厢内燃着小小一方暖炉,就立在银白的狐裘地毯上。
我不由地想起那日在街上看见白瑕,他便是赤足踏在一方白裘上,足腕的金铃在日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如今我同他一样,以同样的方式被送进了宫。
只是……若是别人就好了,为何偏偏是伽萨呢?
我抬眸望向车窗外,火光照耀下,隐约看得见一匹马。油光水亮的长鬃轻快地甩着,被火光映得好似水波。骑在马上的年轻男人挺着腰杆,背影依旧意气风发,似是天塌下来都压不折他的一身傲骨。
也好。
看见他还是那般神采四溢,我竟有些心安了。
只是抬手抚上颈间时,颈窝处早已没了那颗被我体温捂得温热的珠子。虽然早就知道是如此结果,心中还是不免刺痛一下。
我将头轻轻靠在窗边,借着灯笼看着马蹄踏过雪。唇角渐渐勾起,眼里却不小心湿润了。
他就这般毫无后顾之忧地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到他想要的王位上。
可惜我不能站在他身边了。
直到伽萨眇眇忽忽的身影在王宫的万千灯火中逐渐变得明朗,我抬袖拭过眼角,撩起车帘。
“我同她什么也没有。”神使鬼差地,我对他道。
伽萨未出声。
他牵着马从我身边走过,连眸子也未斜一下。
第47章 赶趟
外头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鹅毛似的雪堆在地上能埋过半截儿小腿,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听起来叫人烦躁得很。
我自讨没趣,吃力地将腿从雪中拔出来,一不留神便滑了一趔趄。恰在此时,一双手扶住我的胳膊,抬眼瞧去,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立时让我好受了些。
“公子小心。”容安仔细地扶着我的身子往轿辇处走,暖黄的灯光映在他乌黑的眼瞳中,像两轮圆润的月亮。万明的风沙洗去了他脸上的稚气,半年未见,他已经与我齐头高了,身子也比先前结实了些。
再看一旁执伞挑灯的桑鸠,他虽怯了许多,动作却还是忠心的。他奋力将油纸伞遮在我头顶,自己肩上则氤氲着两片极浅的水痕。
坐上轿辇,我一手接过伞,一手挡住扑面而来的风雪,瓮着鼻子道:“许久不见,你们可都还好?”
“谢公子挂心,我们都好。”
他们二人各自撑起一把伞,随辇而行。容安犹豫片刻,腔里带了几分心疼道:“只是方才扶着公子,觉得好像轻了些。”
我抬指隔着袖子抚摸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面上笑道:“不妨事,养养就好了。”
趁着夜色,我们几人偷偷钻入东君殿内的住处。经过侧门时,那些金甲守卫竟都抱着刀倚柱酣睡,细瞧,那脖子上似是沾着血迹。我伸手一探,果然都没了鼻息。
“今晚都早些休息,明日恐有大乱。”我低声嘱咐道。
步入偏殿内,贵妃榻上歇着一抹竹青掠影,纤指拈着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闻珠帘卷动,她回眸望过来,双瞳漆黑,眉尖微蹙,眼下含泪似的点着两颗小痣,病容中还显出三分傲气。发上束着点银蛇扣一晃,敛了半屋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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