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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刚弱冠便遭人构陷,最后被迫自尽,妻离子散……南弦,我很怕,怕自己会步阿翁的后尘,变成下一个先冯翊王。我阿翁尚有门客与故人顾念,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死了就像只猫狗,被人抛进乱葬岗了事,你愿意看见我是这样了局吗?”
南弦犹豫了,动摇了,他固然是用尽心机,但担忧的后果确实有可能会发生。阿翁早年能够背着朝廷潜入湖州,整夜守在产房外等他降生,想来是不愿意冯翊王一脉断绝的。自己虽不能体会上一代的悲情和悲壮,但与神域也结交近一年,多少有几分情义了。
他要自保过分吗?不过分;广防己能用吗?能用。两种防己是否真有出入,也只是一家之言,就因为这个断绝他的希望,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南弦终于还是妥协了,“你只要陛下熟悉这个方子,认可这个方子,还有别的吗,趁现在一并说了吧。”
他说没有了,“仅此而已。日后就算我在这方子上动手脚,自然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牵连你的。”
所以说这人很难解读,你说他心机深沉,他也有坦率的一面,就算让你上当,也上得明明白白;但你要说他坦率,并不。他一点点将你引入圈套,用人情道义绑缚你,让你像只撞进蛛网的虫,至死都挣脱不开。
南弦在黑暗中茫然看着他的轮廓,心里暗想,当年的吴文成王要是有他一半奸诈,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吧!
算了,没有什么可再探讨的了。她站起身道:“我去找个火折子来。”
那高大的身影随即也站了起来。
南弦忘了这一桌配了四椅,迷蒙间被凳脚绊了一下,猛地一个踉跄。其实她可以站稳的,不会摔倒,结果这神域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然后不知怎么,她莫名就落进他怀里了。
他领间熏了独活,辛辣而微苦,伴着清酒的香气,被体温晕染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摄魂味道。
原来他的身形,早不是她印象里的单薄了。这一年他血脉疯长,长成了大人的模样,怀抱也甚是坚实温暖。
但这不对,南弦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说别动,抬手把她的脑袋重新摁回去,“让我抱一会儿,反正没人看到。”
南弦像一条蹦到岸上的鱼,徒劳无功地扑腾,就算没人看见,不也天知地知吗。自己同情他,逐渐演变成任他予取予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她越是抗拒,他两臂圈得越紧,语气里渐渐透出不耐烦来,低声恫吓着:“你再挣,我就亲你了!”
南弦被吓着了,曾经可怜巴巴做小伏低的小子,现在居然来威胁她?且这威胁确实管用,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只希望他抱完了,赶紧放开她。
但暧昧的气氛从四面八方袭来,她从他身上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他的呼吸比之前更为急促,一声声赶赴,要吃人一般。
南弦的心差点从嗓子里蹦出来,心想这小子果真长大了,喝了点酒,就想忤逆犯上。
她颤声说:“你以前可是管我叫阿姐的。”
他把潮热的脸颊贴在她清凉的颈项上,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话:“是啊,一口一个阿姐。”
南弦起先没反应过来,待听出了玄机顿时勃然大怒,抬手就把他扇开了,“你要一口一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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