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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绘的一幅又一幅被当珍宝保存至今的画作。
墨踪顿时变成一座被地狱烈火炙烤的冰山,当初哪怕几次和梅赤面对面,墨踪也未让一丝火星入得了自己眼,不费吹灰之力墨踪就能将梅赤一脚踩灭。
但此时此刻,不过是陈旧褪色的区区几个字,仅仅是一个摆在自己面前的名字,却像一道符咒狠狠冲克着自己。
在杨砚青走后,墨踪又来到屋外依次打开了堆了整整一屋的箱子,不出所料,全是梅赤从儿时至今送给杨砚青的东西,光纸鸢就有几大箱,另外还有一些珠宝玉器甚至几箱孩童的玩具......
当然,还有一个装着厚厚书信的精巧匣子。
墨踪迟疑了许久还是拆开了那些信,因为他想看清杨砚青的心,即便杨砚青对梅赤的深情厚谊已从这满室宝贝可见一斑,但墨踪却执拗地还留着一丝丝希冀......
读完最后一封信,窗外阳光晒干了最后一丝水,连湖水都已干涸,沉到湖底的心又有什么意义,甚至湖中自始至终就从未有过水,一切无非是场幻境,无非是场笑话。
这一刻的墨踪,碎心裂胆,他嘲笑自己甚至还想过要跪着求杨砚青别离开自己,但现在他恍然大悟,自己跟梅赤根本无从比较,因为杨砚青自儿时起便已将梅赤刻入心中,刻入骨髓,刻入了灵魂......
墨踪在临走前又回了内院,回到了卧房,他扫视一圈后笑着垂下头,从怀中掏出杨砚青曾给他削过苹果的那把祖传匕首放回到桌上。
随后又拿出那个被小五故意说成“麒麟”的小的可怜的猪,他摸着小玉猪喜气的笑脸,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再次流下来,墨踪将白玉小猪收回了怀里。
想是这世上若真剩他孑然一身于天地,至少还有这块儿小玉能暖个身,陪伴他......
杨砚青这日晚间从画院回了曹府,虽说他这些天终于又回画院上值了,还把赵司业乐得前仰后合,但没过几日赵司业就明白了,昏昏沉沉的杨砚青无非是换个地方躺着望天儿,整日沉默寡言浑浑噩噩,根本就指望不上......
杨砚青知道自己是有意躲着墨踪,虽然已过去近半月时间了,心里却还堵得慌,对墨踪的食言仍耿耿于怀。
今夜直到熄灯时,杨砚青也没看到每晚都会在同一时间回来卧房休息的墨踪,当然,杨砚青也不知道墨踪其实每夜都是在椅子上足足坐一宿,根本就没去床上休息。
在黑了灯后杨砚青开始烙起大饼,翻过来覆过去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他人呢?
这点儿了还没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
难道被抓了!
杨砚青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跑去了卧房,这些日子他是头一次进卧房。
灯还没点上,他就看到月光下那把熠熠发光的宝石匕首静静躺在桌上。
杨砚青:“......”
杨砚青脑中立刻浮现三个字:
他走了。
这次墨踪是真的走了......
杨砚青:“......”
杨砚青强作镇定转身回了书房,可在趴到床上那一刻顿时号啕痛哭,当夜就生了热病烧得稀里糊涂。
第二日午后杨砚青的烧可算退了,却又裹着被子拖着步子再次去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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