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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画院今日内部大考几乎和仲秋拜月宴连到一起,梅赤恰好于昨日得到消息说此次盛宴要拿吐蕃人的血祭月,顺便就像历次出征前一般放些俘虏的血以鼓舞士气。
然而不出所料,拿来放血的吐蕃俘虏里恰好加进了墨踪,一看便知是曹祭酒背后捣的鬼。
不过此举倒正合梅赤心意,哪怕曹祭酒不做手脚,梅赤也要在自己出征前想办法置墨踪于死地,如今他已等不及叶赞目所施的毒药发作了。
“将军,把沙洲台狱的阎罗猛虎运去祭月台至少需要两日。”
“来得及,你立刻带人出发。”
“但是将军,若把战俘喂了老虎......是不是有些......”
“只需挑一人喂。”梅赤凌厉眼风甩过去,“怎么,你堂堂李校尉同情起那个吐蕃奸细了?”
“在下不敢,末将这回明白了,若是墨踪的确早该被处死。”李校尉埋头拱手,“只是,没有节度使王指令我们能把虎运出来吗?”
“这你不用操心,我一会儿就见到他了。”梅赤扔出个梅刺史的令牌到桌上,“当初若不是我爹拦着,那群吐蕃蛮贼早被曹大王全都喂了虎。
李校尉拾起令牌小心翼翼收进怀中,“是,末将即刻出发。”
画院集市这边,曹祭酒把永虚和尚手中紫金锡杖拿过来支着东倒西歪站不稳的身子骨,嘴里还不停跟永虚和尚嘟囔着石雕和斗琴有何可看,在椅子上远远瞧一眼不得了。但所有官员都跟梅刺史一起站着,他也不敢自己一人回去坐着。
此时官员们还都驻足西边台上望着下面的石雕考场,而让梅刺史等人停留的原因,则是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看着仅有四人协作的普通画师们竟放弃了之前的小石料,而是选了和对面二十来个画僧一般大的石头。
曹祭酒见此场面更是率先在台上捧腹大笑,指着台下肆无忌惮戏谑,好似也忘了这些普通画师同样也是画院学子:
“这几个毛猴子疯了吧?!也太自不量力了。”话音一落立刻也引来围观百姓们的咋舌轰笑。
梅刺史的脸一瞬间黑成锅底,毕竟只听说过“护犊子的”,没听说一院之长嘲笑自己学子的,节度使王见梅刺史拉下脸立刻回头狠剜曹祭酒一眼,把曹祭酒手里紫金锡杖都吓掉地上,曹祭酒一个踉跄又被永虚和尚扶住了。
此时东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倒不是因谁琵琶弹得好,毕竟也没传出乐声,只是人群正喋喋赞叹高台上的小琴师长相漂亮,眼睛大而水灵竟比女子都俊。
不知发生何事的梅刺史眉毛打结疾步去了东边,一众官员骤然像条大尾巴似的也跟着梅刺史一齐甩了过去,就剩下被永虚和尚搀着的曹祭酒依旧立在原地。
“永,永虚大师?”曹祭酒揉了揉眼遥遥望着远处高台,再回头看向永虚和尚时有些结巴了,“你,你瞧竹架子上那个人......像不像凤儿?”
永虚和尚:“......”
永虚和尚此时不仅看到了风儿,还远远瞧见了杨砚青和赵司业的身影,永虚和尚的声音几不可闻抖了下,“就是凤儿......”
“什么!”曹祭酒再次转头看向高台,此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杨砚青和赵司业,曹祭酒顿时抓紧永虚和尚的胳膊慌了神儿。
“曹砚青把凤儿特意混进考生里参加斗琴?”曹祭酒的嘴歪到天上,“难道凤儿倒戈了?!”
永虚和尚重重拍了下曹砚青的手,方才一瞬的惊措已消失,又恢复了一张慈祥笑面,“放心罢,一个勾栏女子怎会舍弃偌大的宅子和够享用一生的金银财宝不要,偏偏反水,于她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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