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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烁着,嗡嗡作响,弹出社交媒体上的新闻,看来那些记者终于挤进了警察辛苦维护的案发现场。不过,他并不需要真的去搜索那些照片,就好比他从不需要收集那些尸体的东西当作勋章,因为一切都已经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只要他闭上眼睛,理查德·诺曼被划烂的、直通喉管的口腔就能浮现在眼前,热气腾腾地敞露着。这个器官终于能在吐出脏话之余额外娱乐赫斯塔尔一下,所以他把那玩意儿割成了个笑脸。理查德·诺曼闹出的那些动静让他非常满意,所以等他慢条斯理地换好睡袍躺在床上之后,还非常有闲情逸致地给自己撸了一管。那些不足挂齿的低贱的生命好像都通过喷溅的血液流进了他鼓胀的肉体里,让他强盛、矫健,俯瞰一切。如此大权在握,如此从容。谋杀和性带来的快乐在赫斯塔尔的肉体中流淌,在这之后,他睡得非常平稳。

这也正是问题所在。当他醒来时,竟然感到舒适,太过舒适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偏头痛烟消云散,枕头和被衾柔软而且散发着温馨的香气。正重要的是他发誓自己完完全全不认得天花板的装潢,是什么样浮夸的花花公子才会在卧室的天花板上挂这种吊灯?还没有等他的大脑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摸到了枕头下方藏刀的老位置。刀还在那里,还是他非常趁手的款式。紧接着,被子里另外的人终于被他的动作打扰,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热烘烘地埋在赫斯塔尔的颈窝上。赫斯塔尔立刻掐住了此人的脖子,但是对方显然毫无防备,只是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他棕色闪着光泽的蓬松卷发拂过赫斯塔尔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忽然松开了手。这是一个,赫斯塔尔不得不注意到,非常英俊的男性。或者不如说这是个从外表看来离赫斯塔尔厌恶的那类人最远的男性。赫斯塔尔的床伴中女性数量远多于男性,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这一款男人:蓬松卷曲的棕发、矫健饱满的肉体、年轻光洁又多情的脸庞、爱神一般丰满且肉欲的嘴唇……要是这款男人在酒吧里给他递电话号码,他确实会对那个夜晚非常满意。

所以,一夜情?赫斯塔尔严肃地打量旁边的人。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英俊的床伴含糊地哼了一声,伸手臂揽住赫斯塔尔的腰,发出意味不明的抱怨。赫斯塔尔拿起手机。不对劲的地方终于彻底袒露在他眼前: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手机款式,更离谱的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2019年。

赫斯塔尔可以用理查德·诺曼的头保证现在明明应该是2016年。

有那么一秒,赫斯塔尔思考了一下这有没有可能是哪个三俗电视台的恶作剧,在某次事务所的业绩庆祝会上霍姆斯和艾玛似乎兴高采烈地聊过这种节目。就是世界上总会有那种闲得无聊的人,把自己的倒霉朋友/同事/家人的信息捅到综艺节目的邮箱里,然后后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回三十年前,直到埋伏在灌木丛后面的摄像师跳出来大喊“haha got you”。但是显然赫斯塔尔的交际圈里并不存在这种类型的傻蛋(意即,不幸存在其他类型的傻蛋),而这种节目组估计也研发不出闻所未闻的手机型号。又或者赫斯塔尔自己终于变成了一个过于典型的精神病杀人狂,除了性欲倒错之外还出现了幻觉和妄想。如果他真的有一天被捕了,赫斯塔尔所剩不多的那点幽默感在他脑海里冷酷且不合时宜地说,那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很适合拿去法庭上当庭辩护:法官大人,如你所见,钢琴师饱受精神疾病的折磨,以至于给自己幻想出了新款手机和从没试过的一夜情对象,显然他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身体的状态明明白白地告诉赫斯塔尔,他处于巅峰时刻。现在似乎还是清晨,但是以往熬夜后的低血压和耳鸣并未到来。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和关节毫无滞涩感,而是像一台被精心保养的机器那样安静顺滑地运作,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如果这真的是2019年,他不是已经又年长了三岁吗?他皱着眉看手机,这玩意儿根本没有指纹解锁键(*1)。短暂的一瞬间他从漆黑的屏幕上看见了自己脸部的倒影,他甚至更凶狠、更瘦削,更像个食肉的野兽了。紧接着手机亮起一个小小的解锁符号,这又他妈的是什么新功能?

还没等他琢磨清楚,身边那团热乎乎的东西再次凑了上来,穿着睡袍的身躯紧紧贴着赫斯塔尔,让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从怪异的现实上挪开了。他能感觉到床伴(以及他自己)都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袍,此时床伴光裸的大腿正在他身侧蹭来蹭去,然后,一只在被窝里捂得暖融融的手伸过来,拿走了他的手机。

“你不是在休假吗,”床伴睡意朦胧地说。“怎么还在看手机?”

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在刚醒来的时候还是英俊可口的,大部分人都会被乱糟糟的头发、糊成一团的眼睛还有歪七扭八的睡颜给淹没,但显然赫斯塔尔的一夜情对象不在此列,他歪着头看着赫斯塔尔,看上去像个他妈的杂志封面的床品模特。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赫斯塔尔的第一反应是移开眼睛,快速在床边的地面上扫视了一圈,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几件衣服,赫斯塔尔头疼地发现其中一条西服裤像是他自己会穿的款式,但是没有看见任何可能是废弃安全套的东西。千万别,赫斯塔尔在心中呻吟,不要告诉他昨天没有人做安全措施,也不要告诉他在刚做完诺曼这档事之后他就把DNA留在了某个陌生男性的床上。他的一夜情对象则完全不知道他内心的种种腹诽,而是毛毛躁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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