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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马车内的人,唇边勾出一抹偏冷笑意,“你们大人都不怕冷,我又能冷到哪里去?”
谢昶薄唇微启,看她许久,眸色像漆色苍穹下一望无垠的深山,声音沉厉:“阿朝,回去。”
阿朝冷哂一声,语气不无讥嘲:“谢阁老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说罢迈步走向后一辆马车。
盈夏拗不过自家夫人,向客栈多要了一套干净的被褥,跟着夫人打算到马车内安置。
余光瞥见地上一团蠕动的黑影,眼看着就要缠上夫人的外氅,盈夏当即吓得面色惨白,指着那团东西尖叫出声:“蛇,是蛇……夫人小心有蛇!”
谢昶闻言面色一凛,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出了马车。
阿朝一垂头就看到自己雪白的大氅下摆,一条青黑花色、少说两尺长的细蛇缓缓攀爬,脸色一瞬间煞白如纸。
她打小最怕蛇,此刻双腿犯软,背脊发凉,一时间连步子都移不动,还未反应过来,腰间倏忽一紧,只看到眼前寒光一闪,方才还在吐信的长蛇顷刻被软剑斩成两段。
阿朝哆哆嗦嗦地望向不远处草地上毒蛇的尸身,一时间惊魂未定,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深深地喘了会气,良久之后神魂才慢慢归位。
谢昶才要倾身查看她小腿,忽又想到他并未感受到毒蛇噬咬的疼痛,想来她应当是安然无恙,便也没有其他动作,垂眸看着她道:“皖南多毒蛇,荒郊野外只会更多,你还要睡马车吗?”
阿朝面色苍白,缄口不言,藏在袖中的手指隐隐颤抖。
方才那条蛇突然出现,也让盈夏吓得不轻,她抱着被褥跑过来,“夫人还是听大人的话回屋吧,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阿朝无奈,她若睡在外面,崖香与盈夏势必要守着她的,三人都怕蛇,总不能让凌砚彻夜不眠地替她们盯着可有毒蛇出没,屋内自然更加安全保险。
可今夜,难道就逃不过去了么。
沉默良久,阿朝余光瞥了眼他的左臂。
隔着袍袖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她竟似隐隐嗅到轻微的血腥气。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盈夏方才的话,难不成果真伤得极重?
阿朝心口颤了下,最后看他一眼:“进屋吧。”
谢昶薄唇轻动,收回软剑,随即跟了上去。
匪盗凶险,但其实他可以不用受伤,倘若她能明白他一两分心意,不再如此疏远,那就伤得值得。
皮肉外伤原本无关紧要,只是尚在湖州时,收到凌砚来信说她要动身回京,他没想太多,立刻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一路策马狂奔近十日,这才跟上她的马车。
途中颠簸,伤口有些崩裂,但远不至于像盈夏说得那般严重,好在方才情急之下处理那条毒蛇时牵动伤口,鲜血从绷带上渗出,宿郦替他一圈圈解开,露出两寸长的血口,淡淡的血腥气散在空气中,的确修饰出几分触目惊心的味道。
阿朝坐在榻上,不时抬眸瞥一眼,又很快垂下,等到他们处理完伤口,她直接吹熄外间的灯烛,只留下床边一盏小灯,径直走向床边,褪下外衣,然后将自己卷进被褥,蜷缩成一团可以忽略的存在,睡到木床最里面,将外侧宽敞的区域留出来给他。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静到只能听见耳边灯烛燃烧的声响,仿佛从未多那一个人,可阿朝总觉得后背有一道目光沉沉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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