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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着淡淡的青草味,阿朝穿过入口,便听到远处微雨里传来沉闷的火炮声和萦回的歌声,有种荒凉无垠的意味。
“雨天路滑,夫人慢些走!”
阿朝仿佛没有听到,循着歌声的方向一直往里走,隔着细密的雨雾,映入眼帘的终于不再是黑洞洞的深山和密林,而是依山而建、高低错落的木质吊脚楼。
路边慢慢能看到着苗家服饰的本寨人,陌生的目光一路打量着他们,有几人还在窃窃私语。
很快有精通苗语的暗卫跑上来。
“他们在说,‘最近寨子里怎么来了这么多外人’,‘纳罗’是苗语中老者的意思,他们在问‘难道都是来看巫颂的’,‘巫颂’就是夫人要找的那位毒蛊师,是连心蛊唯一在世的传人。”
“他们在唱什么,你能听懂吗?”
“只能听懂一小部分,”护卫如实道:“这是苗疆的民歌,是给死去的亲人送行时唱的哀悼歌,人死之后会连续吟唱七日,只要一人起调,其他人也会跟着唱。”
阿朝一时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又听到路边的苗寨人叹了口气,后面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远处的悲歌愈来愈近。
她突然停下来,看向身旁的护卫,“怎么不继续说了?”
那护卫面色一紧,迟疑了许久才说道:“他们说,人活着的时候无人来寻……”
阿朝眸光闪动了一下,嗓音已经有些颤抖了,“然后呢?”
护卫沉默片刻,“……人死了再来送行,巫颂也见不到你了。”
阿朝咬紧下唇,心口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麻木地跟着认路的护卫往前走,甚至越走越快,直到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的时候,终于来到那悲歌的源头。
破旧的吊脚楼,几根粗壮的柱子作支撑,楼板下是刚刚宰杀的猪和牛,堂屋里里外外聚满了人。
暮雨蒙蒙,白幡卷动,哀歌三叠,声声悲苦,仿佛暮春时子规泣血的哀鸣。
阿朝在人群之外,看到那道久违的、高大的男人背影。
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站在那里,阿朝却感觉心口憋闷至极。
像巨大的石块砸落在心上,却感受不到任何钝痛,双腿泛软无力,好像支撑着身体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夫人!夫人!”
谢昶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少女立在微雨中,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上,他面色泛白,当即一个箭步上前,倾身将人扶住,“阿朝!”
阿朝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男人急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是他衣袍被雨雾濡湿,贴在身上有拂不去的冷意,透过衣袍一点点渗透进她的身体。
阿朝眼眶通红,强撑着死死瞪着他,一声不吭,忽然俯首,在他颈窝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谢昶受痛,轻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让开,任由她咬。
这一咬,几乎用尽她余下的所有力气,直到感受到唇齿间淡淡的血腥气,她也没有在自己肩膀同样的位置感受到疼痛。
“谢昶,你真是……混蛋。”
她咬牙说完这一句,滚烫的眼泪滑落在他颈边,人也因为一路奔波劳累,力气耗尽,阖上眼晕了过去。
谢昶旋即感受到喉中涌入一抹腥甜,紧跟着一口鲜血从他唇边缓缓滴落。
“大人!您怎么了?”身后传来宿郦急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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