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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春生的眼神陡然严肃了起来。
季母没听见答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想来您应该也知道那前朝纺织大家黄道婆①。”
嵇春生点头,他是知道的。
黄道婆,宋末元初的棉纺织家、人称‘衣被天下’的女纺织技术家。
这是一代大家,她改进纺织工具,总结织造技术,制造出擀、弹、纺、织等一系列专用机具,着手改革创新出的工具被沿用至今。
如今民间能有这么多各种花纹的棉织品,她有不世之功;至今琼、沪两地还有乡民为其立黄母祠奉祀呢。
季母轻声唱了起来:“黄婆婆,黄婆婆。教我纱,教我布;两只筒子两匹布。②”
这童谣唱得就是黄道婆的纺织技术。
过去的旧式单锭手摇纺车功效很低,要三四个人纺纱才能供上一架织布机的需要;而这三锭棉纺车,已经使纺纱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两三倍,操作也很省力。
如今各地流行的纺车几乎全是这种纺车。
“黄婆婆制造的三锭棉纺车,较之过去,纺布速度提高了三倍;而我改良的新纺纱机③,最低也可提高八倍。”
“此话当真?!”嵇春生的声音猛然高了起来。
他是基层官员,又不是不事农桑的纨绔子弟,种田和纺织都是百姓讨生活的重要手段,尤其在这种植棉花的淮南省。
最低都有八倍啊!
这什么概念,至少每台纺织机能省出2.5个劳动力出来,若每台纺织机都能如此翻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景象真正能够实现!何愁天下寒士衣不蔽体!
话到这里,嵇春生隐隐猜到了几份季母两人的处境。
是以他声音不免放大了些,“这可是真的?你该知道编造这等事情欺君的后果吧?”
季母肯定点头,“自是知晓的,且正是因为知晓,才逃了出来。”
“趁着这路上,我讲讲我身上的事,您别嫌弃。”季母并不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然她也不能将自己残疾的儿子从小护到大了。
她的声音柔和,并不过分渲染苦难。只像是讲故事一般婉婉道来。
“大人,若是从家族辈分排序,我儿该叫季世序,世界的世。”
“但他们因我儿残疾,将他、除名了,还硬给改了时的时,还说什么残蝉噪晚。”哼,真当她不识字就糊弄她,她后面找人问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但那又如何,她与她儿,即使是残蝉,也能活出个人样。
季母的故事说来并不长,或许在当地人口中是八卦谈资,但落到故事主人公身上,就净剩悲苦了。
季母原名刘兰,早些年战乱时候成了孤女,后因有着一手绝妙的纺纱手艺被季家看上,嫁与了怀翼季家的二儿子季予德。
怀翼季家人口并不多,祖孙三代人,为首长辈是季爷季奶二人,二人共生有三子四女,女儿都嫁出去了,三个儿子则没有分家,一齐侍奉老人。
季予德排行二,颇有些木讷愚孝。因为是夹在中间的二儿子,上有大哥下有小弟,本就不受重视,即使结婚成家了,也带着整个二房都不受重视;但一开始他们也还算夫妻恩爱、家庭和乐,一家人虽清贫但日子也还过得去。
只是好景不长。
季予德最小的弟弟的大儿子季世志出生,他们一家人的不幸就开始了。
真真应了民间那句俗语——‘小儿子大孙子,长辈的命根子。’
季世志小小年纪被宠得无法无天,季时序出生时,他明明已有五岁,本该懂事的年纪却将刚出生的季时序当做猫猫狗狗玩;将其逗哭后,竟心生厌烦用力将其摔了出去,当时季时序不过几个月大,直接被摔断了腿,从此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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