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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力道,拳头锤向地面,像是被吃不到药的痛苦逼疯了,冲贺兰破控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痛?”

他脖子上暴起了青筋,目光狰狞地瞪向贺兰破,像望一个几辈子的仇人:“你不痛,你不知道!你吃上几个月试试?你戒过一次又染上一次试试!换了是我,你能戒吗?你能吗?!”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色。贺兰破至此终于明白,裂吻草掏空了祝神的心肺,徒留一具空壳,这副艳丽皮囊下的灵魂被蚕食成了一尊恶鬼。

“我陪你戒。”贺兰破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掰开祝神的手,从腰间摸出一根绞丝麻绳,将祝神的双手绑在后背,随后才慢慢起身,“祝神,我陪你戒。”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不要走……”祝神盯着他的背影,在地上拼命挣扎着,直勾勾望着贺兰破离开的方向,心中唯余惊恐,“小鱼……不要走……”

雕花木门渐渐合上,屋里剩下一瞬的寂静,窗格里透进一缕缕清冷的日光。

贺兰破没走,他就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从祝神和刘云身上搜到的两瓶药丸,一颗一颗倒进掌心,再一颗一颗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或是等它们在嘴里化开,吃完一瓶之后再吃下一瓶。

晌午的阳光使庭院里的积雪变成一床鎏金色的被子,此刻的九皋园空无一人,房前贺兰破在赏雪吃药,本该陪他并肩观雪的人却在房中度日如年。

贺兰破在微妙的风声里分辨着房里的动静:先是缓慢的摩擦声——祝神在试着爬出房间,可因为体力不支,这声音没几下便停止了;接着便响起了沉闷的撞击,是祝神在拿额头一遍一遍磕地;再往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祝神起先只是虚弱地商量:“小鱼……你进来……我们谈谈……”

贺兰破不应,他痛得呜咽哀求:“我求你了……小鱼……求你……进来好不好……”

之后祝神便一直在哭:“小鱼,我好痛……我真的好痛……哥哥错了,我不打你,我不该打你……你进来看看我……哥哥求你了……哥哥求你……”

祝神的恳求带着浓浓的鼻音,想来是痛哭流涕了。

贺兰破分不清这是祝神真的难过还是药瘾发作导致了祝神的哭泣,不过他并未来得及用太长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祝神在祈求无果后终于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

祝神向来是最顾体面的,那次在黑店,贺兰破杀人时他都要收着袖子,生怕那身碧翠的衣裳染了血不好看。此时他却在房里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得不到贺兰破的回应后,一开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直着脖子惨叫,大抵是浑身的痛楚让他感到难熬,像最原始的野兽那样用嘶哑的声音嚎啕。贺兰破提前撤了桌椅,祝神在空荡荡的房屋里,够不到床,只能伴着撕裂的哭叫不停撞墙撞地。

接着祝神便神志不清了,他隔着房门,带着满腔的恨意,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声声地喊:“贺兰破!”

这是祝神第一次叫贺兰破的名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说。

祝神没有用极尽一生的词汇来咒骂或者哀怨贺兰破,就只是这样一遍遍嘶吼这三个字,混杂着沙哑粗粝的嚎叫:“贺兰破——贺兰破!”

好像知道能救自己的人是他,害自己如此的也是他。他求他救他,却嘶喊得如同想杀了他。

夕阳尽染,下人按早前的吩咐搬了两桶热水放在院子外便离开。

贺兰破吃完容晖留下的那一瓶药丸,心跳声在耳鼓里咚咚作响,祝神的哀嚎偃旗息鼓,传到走廊的只剩气若游丝的呻吟。

贺兰破把空瓶子丢进院中雪地,回身开门时感受到一阵眩晕。

很快他调息了内力,稳住身体后才踏步进去。

光线里飞着浮尘。

祝神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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