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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在这儿,表面进退有度,其实早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呼百应了。她要是想对他做什么,还拉不下这个脸来——传出去就成了她贺兰明棋恩将仇报,不讲情义了。

说起来柳藏春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可贺兰明棋还是感觉自己在被人威胁着。

而她不喜欢被威胁。

所以贺兰明棋决定在围猎的路上把柳藏春解决了。

柳藏春在她府里出不得事,可山中多豺狼,柳藏春死在外头,谁敢说一句是她贺兰明棋杀的?

那边柳藏春得知自己也受邀前去冬猎,自是答应下来,欢欢喜喜地带上了自己的小猫。

上次马车里剩的山空燃完了,停驻的当儿,疏桐正躬身进来添香,听见车下动静,忽侧身一看:“柳先生?”

“疏桐姑娘好啊。”柳藏春左手抱着猫,右手端着碗,满面春风地对着疏桐笑。

疏桐赶紧让开。

柳藏春一溜烟钻进车厢,贺兰明棋正支颐靠在小几上,撩起眼皮扫了他怀里一眼,心想:“小黑猫。”

“贺兰姑娘,”柳藏春挤到贺兰明棋身边,腰侧的白月玉佩与矮榻相撞,发出叮咚声响,他放下猫,改双手捧碗,“燃香再好,也忌讳多闻呢。”

车外疏桐看看自己手上还没拿进去的山空,暂时地静止了。

贺兰明棋沉默一瞬:“不点香,头疼。”

“头疼,是贺兰姑娘健想多思的缘故。心不静,则气性大,肝火旺,神思烦忧,自然颅内受感——”

贺兰明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别念经,头更疼了。”

柳藏春收了话,把碗递过去,笑眼弯弯地说:“喝点安神汤吧。疏肝健脾,解表散热。食疗总比闻香好。”

贺兰明棋睁眼凝视着那碗乌黑的汤药,心里估量着自己不接药柳藏春继续念经的可能性,未几,还是接了过去。

疏桐听着个中动静,默默抱着香退下了车。

柳藏春送完药便很自觉地离开了,临走时像是故意把猫遗忘在车里,依旧是一副很和气的模样:“那我就不打扰贺兰姑娘休息了。”

说完便只身下了马车,留下贺兰明棋和那只半个小臂大的黑猫面面相觑。

贺兰明棋看着它身型不大点,毛发却是是油光水滑的样儿,便知贪名赫赫的柳藏春把平日里赚的大把银子都用在了谁身上。

果不其然,那黑猫在马车里跑了一圈,眨眼功夫便将桌子食盒里的鱼肉点心还有水果搜刮得一滴不剩,最后试试探探地趴在贺兰明棋旁边,怯生生扒拉着她的袖子,见她没反应,便大着胆子钻到她怀中蜷缩着打起盹来。

贺兰明棋垂眼看着这只猫,心想:“小醉雕。”

于是她更烦柳藏春了。

这个人的烦,是不动声色、暗度陈仓的烦。烦得润物无声、无孔不入。烦在细枝末节,烦出了一种和贺兰明棋之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隐秘感。

柳藏春下了马车之后又去寻找祝神。

祝神眼尖,老远瞧见他朝这边过来,当即拉着容晖回了车厢,等柳藏春来打招呼时,只叫刘云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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