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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又长久地冥思起来。
末了一抬头,对陆穿原道:“孔雀……是什么样子?”
陆穿原并未往深了想,只摸着下巴思考:“孔雀么,蓝不蓝绿不绿,颜色倒是好看。要不给你做这个颜色?”
祝神眉眼弯弯:“那就做孔雀色吧。”
第二年,有个戏班子游唱到十六声河来了。
这时的喜荣华已经迁了地方,搬到十六声河更大的一座楼里。
祝神把酒楼扩建了一番,又搭了个台子,自乔迁之日起,请戏班师傅在台上连唱了三晚的戏。
最后一晚师傅下台,祝神侧头跟陆穿原耳语:“老陆,我想学唱戏。”
陆穿原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好端端的,唱哪门子戏?酒楼不想开了,要走南闯北去?”
祝神低头,仍是笑:“闲得无事,自己唱着玩玩儿,不往外走。万一哪天……想听的人就来了呢?”
陆穿原知道他身体不好,许多事情行动受限,能有个兴趣也是不错的,于是便答应了。
不仅答应,还花重金把戏班师傅留下来,一留就是大半年,供着一班子人的吃喝,让祝神学得尽兴,从敷粉画脸,到唱戏作曲,一应包揽了个齐全。
期间店里还收留了个伙计,叫十三幺。十三幺是在一个清爽的下雨天出现的,抱着把伞走进店里,一来就说要见祝老板。
当时祝神正在后院跟着师傅吊嗓子,脸上妆容未褪,一身戏服,白脸红腮地出去,被十三幺一把伞塞了满怀。
对方先是对着他瞠目结舌出了半晌的神,心想这祝老板真是又像妖精又像谪仙似的人物,简直好看得不成样子。过足了眼瘾,他才结结巴巴地说,这伞是自己在贺兰府的马车下捡的,车里坐着贺兰氏的小公子贺兰破,过街时这伞就从窗口处落了下来给他捡到了,因此该是贺兰破的伞,他找到祝神,想借此问问,能不能凭这把伞,在酒楼里换一顿好饭。
祝神将那伞来回看了几遍,见其做工精致,只是材料极其普通,乃最寻常的桃木,因此半信半疑。
十三幺看出他的想法,当着他的面赌咒发誓,坚称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贺兰小公子的物件,才打消了祝神一点疑虑。
祝神念及此物与小鱼相关,纵使质疑这伞的来源,也还是小心收了起来——总归也不占地方,收了当个念想。待把伞拿回房里,让陆穿原检查过,确认没有问题,他便放在床头挂起来,又下楼见了十三幺,瞧这孩子行动麻利,头脑机灵,干脆收下做了伙计。
没两年,喜荣华扩建又扩建,在十六声河隐隐有了富甲一方的架势,同时也暗地中收留下许多江湖高手。不过多久,喜荣华数百伙计里分出了高低,刘云容晖——一个心思缜密,一个武功高强,成了祝神的近侍;而带着女儿来投奔的宵娘,论性子火爆,她比陆穿原讲理;论体格强弱,更比祝神康健,因能说会道,挑得起一方大梁,理所当然地被众人认作三姐,成了镇店的老板之一。
祝神把贺兰破接回家的心思,却在手下人日日带回来的消息里,渐渐的淡了。
喜荣华再富贵,也富贵不过贺兰府;他再能照顾小鱼,也不及飞绝城里十八般武艺的师父。贺兰府有世上最厉害的法师,学识最渊博的夫子,功夫最敏捷的刀客,小鱼离开他的这些年,日益强大着,比在他身边那些时候,过得好上许多。
他时常坐在喜荣华最高的四楼房间,手里摩挲着当年小鱼编织的愈疾神,面对一扇窄窄的窗户,听着派出去的人从四面八方带回来的消息:小公子今日读了几个时辰的书,骑了多久的马,与贺兰哀又打了一架……
祝神在窗前听着雨声,不知是他在看山,还是山凝望着他——他与山一样,守着自己的荣枯,长久地无悲无喜着。
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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