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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跟着劝解:“妈妈已经知道错了,她不是说把公司交给别人打理回来陪你嘛,母女哪有隔夜仇,你擦擦眼泪,去抱抱妈妈吧。”
工作人员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这些年言恩受过的委屈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一帧帧映入脑海。
也如原.子.弹,落入地表炸开巨大的蘑菇云。
“隔夜仇!什么隔夜仇!是世仇!”
温绛默默看着她发疯,没说话。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年春节时,家家户户团圆热闹,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一桌外卖是什么心情她知道么?!”
“我第一次来月经时,一直流血,我很害怕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我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她接了么?”
言恩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不知所措的小朋友:
“你们所有人都责备我任性不懂事,那有没有人来教我一下怎么懂事?怎样才算是听话?我不知道啊,没人教过我啊!”
声嘶力竭的哭喊,令在场所有人都深深蹙起眉头。
心情很复杂,但可能同情居多。
因为言恩说的这些,他们确实不知道没有体会过。
言恩哭了许久,勉强控制了情绪。
她擦擦眼泪看向温绛,声音嘶哑淡泊:“温绛哥,如果你将来也无法参与你的小孩的成长,那就不要把他生下来。”
温绛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
一切来得太仓促,甚至于到了四五个月时他才着急忙慌计划起孩子的未来。
实在是不合格啊。
“你知道那种……就是,你父母很有钱,你出生起就站在人生的终点,你拥有了全世界,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的感受么。”言恩的双眼肿的像俩核桃,说话也开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温绛勾起唇角:“我懂。”
言恩愣了下,缓缓看向温绛。
“而我……不光什么也没有,父母也没钱。”温绛说到后面这句,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所有人都读到了笑声中的晦涩。
他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一个人面对生理期的变化感到惶然无措。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我父母离开得早,我对他们的印象其实也没那么深刻了,但我清楚地记得,我外婆去世那年,我和妈妈一起为她守灵,妈妈给我讲过的关于外婆的故事。”
温绛慢慢看向天际,似乎陷入了沉思。
温绛的外婆生在贫瘠的大山里,那个年代能吃饱饭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上天给了三分薄面。
她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而她一生都在奋斗的事,就是亲手把这几个孩子送离了贫瘠的大山,去到了外面的世界。
大女儿成绩优异,每天赶十几公里的山路去到下面村子里上学,但因看不得母亲秋收农忙,选择高中退学回家帮母亲种地。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气的大病一场,落下了病根,即便身体痛的发不出声,也要举着烧火棍赶大女儿去读书。
大女儿被母亲打的浑身是伤,气不过,便在门后写下“娘是大坏蛋”。
二女儿不爱读书,考了师专,半道退学回来,母亲斥令她去挖苹果窝,挖到想通为止。
倔强的二女儿还真就挖了一亩地,最后被母亲拽着头发,让全村人看了笑话,死拉硬拽送去了学校。
二女儿不情不愿回了学校,和同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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