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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我嫌我碍眼,所以撵我来学校。”
三女儿从小懂事听话,认真读完高中考上了一所大学,公示那天她却没在宣传栏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她是录取线最后一名,她上学机会被市里教育局局长的孩子顶替了。
三女儿回到家哭得几度昏厥,母亲不忍心,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爬了十几公里山路,转了几趟车,逢人便打听,最终辗转上百公里找到了教育局为三女儿讨说法,但能力有限,连教育局大门都没能进去。
她知道女儿很想读书,在吃不起饭的年代四处借钱,给人磕头,拿出所有积蓄和借的钱,凑了八百块送三女儿去定向委培。
三女儿觉得丢人,怨恨母亲为什么要给人磕头,毫无尊严。
小儿子生来调皮,永远长不大似的,不好好读书四处惹事,那时母亲已经病得很重,或许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教他,于是小儿子中专辍学后去了城里打工。
那时城市户口香,母亲为了给四个孩子换成城市户口四处求人借钱找关系,如愿以偿时,她患了很严重的心肺症,心脏一天天衰竭,却还在忍着病痛折磨为子女们跑前跑后。
最后四个孩子都离开了大山去了大城市,他们都过得很好,不用再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一辈子都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他们也是村子里唯一去到城市的孩子,在那个人人信奉“多生孩子多种地”的年代,只有母亲坚信:
养娃不读书,不如养头猪。
等他们终于理解了母亲当年对他们严苛不近人情时,母亲已经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温绛对外婆的印象不多,他只记得每次回老家,外婆都会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重复着要好好读书,要去更远的地方。
爱之深责之切,哪怕被孩子们腹诽诟病,她也坚持要送他们离开这贫困的深山。
短短的故事,节目组有工作人员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情不自禁落下眼泪。
观众们更是哽咽到无法发声。
太好哭了1551。
言恩安安静静听完整个故事,脑海中忽然蹦出妈妈那张不管怎么保养都年轻不再的脸。
她忽然产生了一丝疑惑:
开始认不出来,是因为她老了么?
她好像不会教育孩子,只会赚钱,只为了让自己成为那个出生起便拥有一切的人。
言恩忽然迷茫了,下意识询问温绛:“我该原谅他们么。”
温绛耸耸肩:“原谅与否全凭你意,你只需要做出选择。”
言恩拧了眉,望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爬墙虎,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言妈妈已经被节目组请到了公寓。
她下了飞机还没倒过时差,去到公寓后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主动要求看看言恩的居住环境。
言妈妈平静地翻看着女儿衣服,帮她把皱巴巴破抹布一样的衣服熨烫好挂起来,惨不忍睹的护肤品瓶子也被她细心擦拭过,盖好盖子。
她翻到了女儿藏在箱子里的卫生巾,是那种很便宜的,看着很不舒服的厚重款。
不是买不起好的,只是因为言恩第一次用的就是这种卫生巾,想换,也不知道换成什么样的。
看到这三无产品的卫生巾,言妈妈觉得心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女强人,对着这些卫生巾泣不成声。
好心疼啊,丫头都十九岁了怎么还傻乎乎的。
另一边,景琛的工作室。
景琛抬起右手,任一宇立马递上热咖啡。
但他是任一宇,即便是伺候别人也表现得不卑不亢。
景琛勾了勾唇角,刚端起杯子送到嘴边——
急促的高跟鞋声响彻走廊,怼着大理石地面摩擦出道道划痕。
下一秒,工作室大门被人推开,高贵典雅的女人阔步而来,抢过景琛手中的杯子朝他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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