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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让他稍微能看清回家的路。

村中家家户户都点了蜡烛,但步故知发现,自己家中却没有,分明在印象里,前几日夜晚还是有灯火的,怎么今日就没了?

步故知疑惑着,但还是先在外头喊了声,等到款冬应了才进屋,也就撞见了款冬正拿着火石点蜡烛,但在他靠近的时候,款冬一瞬间明显慌乱,竟然碰到了烛台,烛油甩到了款冬手上,听得款冬一声闷哼,但很快又没了声音。

步故知看得胆战心惊,也顾不上手中的青豆,随意放在了哪处,就连忙上前抓起款冬的手,上面明显一道浮起的红痕,还泛着烛油干涸后的光泽。

还没等步故知说什么,款冬反应过来便急着挣脱,可实在又没什么力气,另一手挡在和步故知的中间,哭着说:“夫君,我错了,别打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步故知一愣,手中力气一松,款冬如同滑腻的鱼倏地收回了手,但没有躲远,而是立马跪下,扯着步故知的衣摆,压着哭声:“我真的再也不会了,夫君别打了。”

步故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忙中出错,又刺激到了款冬,但现在再回避已是没用,只能试着能不能稍微安抚到款冬。

他便急忙半扶半托拉起款冬,低声:“别怕,冬儿别怕,我不会打你,我方才只想看看你的手有没有被烫伤。”

又抓起款冬的手,将红痕处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几下:“你看,冬儿,我没有打你,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在担心你。”

款冬虽没有再躲,但身体还是在颤抖着,眼眶中的泪无声地滑落,步故知心下一凉,他松开了款冬的手:“没事了,去盛饭来吧。”

款冬这才如蒙大赦,立马去了灶台,身子也不再颤抖了。

步故知知道,这代表着,款冬对他安慰平和的话已经完全没有了信任,只有命令式的话,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换句话说,款冬根本不相信,步故知这个人会对他好。

第3章 涂药

一支孤零零的蜡烛歪斜地立在木桌上,烛火晦暗摇曳,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灭,但又几次挣扎跳动,仍旧固执地照亮这小小的方寸之地。

烛火下的白米晶莹剔透颗颗饱满,就连在现代衣食不愁的步故知见了也觉得十分诱人,更别说向来只吃糠米的款冬了,已然是望之生津的模样,但还是站在桌边不敢坐下。

步家原先只有糠米,并非是舍不得那个脱壳功夫,只是这样比精米更加顶饿,即使吃糠米有些剌嘴,对身体也不好,但步家穷困至此,也没什么可挑的。

配的菜也只有发黑的腌菜叶,虽然步家有半亩田用来种蔬菜,但产量不丰,又多用来换钱换米,所以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新鲜菜。还是前几日为了给步故知“养身体”,款冬才舍得去摘菜,但不过两三日,田里也就剩下一些青豆,今日也被步故知全都摘来了。

因此款冬瞧着木盆里的青豆,一副掩饰不住的心疼模样。

步故知刚想招呼款冬坐下一起吃饭,却瞥见款冬手中碗里的仍旧是糠米,一时五味杂陈。刚醒过来时他就尝过一口糠米饭,即使他并不想浪费难得的食粮,但嚼了许多下还是难以下咽,才吐了出来,吓得款冬连忙去外头用余存不多的糠米舂成了白米,又熬了粥给他吃。

他放下了筷子,也没有刻意软下语气,而是平常声调:“将你手中的给我,你吃我这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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