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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此处荒芜非常,只有一间堪堪称得上茅屋的避风之所,门前点了一盏灯,随着呼啸的风声摇晃不止。
柳昔亭摸了摸她的脸,说:“你看起来好多了。”
寻桃瘪着嘴,说:“我早就说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了,你就是不让我来见你。我再不见你,你是不是真要……”
她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柳昔亭就笑了笑,眼神刚刚扫到她身后那个战战兢兢的人影,庄晓立刻开口辩解:“公子!她非让我带她来!她可能折磨人了!”
柳昔亭眉毛轻轻动了动,轻声说:“我没有要怪你——里面说话吧,外面很冷。”
十月中旬的夜晚已是凄冷侵骨,说着话便被一阵寒风扰得直打哆嗦。但是屋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狭窄的室内连张床都没有,能躺人的地方尽是稻草拼起来的矮草垛。
三人进来,竟然寻不到能坐的地方,柳昔亭将挂在门外的灯提进来,挂在了铁钩上。他环顾一圈,似乎刚刚反应过来这个地方实在容不下第二个人,一时有些窘迫,说:“随便……随便坐一下吧。”
寻桃见此情状,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说:“你干什么要这样?”
庄晓也有些局促,四处张望,见屋内干净整洁,只是清苦。好像住在这里的人一定要让自己过得不那么安生,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觉得安慰。
柳昔亭的手很冷,轻轻抹了一下她的脸,说:“你哭什么?我只是想换个地方好好想一想。”
“你要想什么?”寻桃说,“你还有什么好想的?外面都……”
“外面都在传苏州的事情,我知道。”柳昔亭的手打着哆嗦,他将手拢在袖子里,缓声说,“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穆旭尧安置在苏州的两个堂口清理干净……但我自己却不能再回去了。”
寻桃声音哽住,好半天才说:“你把脏水都泼在自己身上,有什么用吗?他还要用你的人头来平息众怒!”
柳昔亭点点头,说:“为了让他自食其果,我只能让人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事。”
往日穆旭尧要宴客,柳昔亭都避免自己出现,根本不愿意和他沾染到一丝一毫的关系。
寻桃听他这样说,也问了那个问题:“你要这样报仇,那报仇还有什么意义?”
柳昔亭听她说出这种话难免奇怪,他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人的脸。但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一些画面。许久才问出口:“为什么这么说?”
寻桃有些气恼,艰涩的哽咽声却仍然没有平复:“你要报仇,把他千刀万剐,剥光了挂在城门示众,让他也好好尝一尝……”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说:“为何要用这种恶心自己的方法,你报了仇,心里就痛快了吗!”
“可要让他这么死了,我心里也不痛快。”
寻桃怒道:“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心里就痛快了吗!”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庄晓愣住了,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低声说:“哎呀,你别这么说……公子有公子的打算,不一定……”
他话未说完,就被寻桃恶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把话咽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柳昔亭背过身去,说:“你们回去吧,别让人发现。解毒要紧,就差三次施针了,不要出差错。”
庄晓哎了好几声,抓着寻桃要走,寻桃盯着他看,在走出门前说了一句:“我见你,反而成了丢人的事情。公子,这就是你要的吗?”
屋内的灯被窜进来的夜风吹灭了,柳昔亭独自站在黑暗中,好半天才回过神,动作迟缓地去关那扇哐哐作响的木门。
门刚关上一半,却被人按住了。柳昔亭立刻抬起头,看见了刚刚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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