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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身旁的稽雁行,手上的动作一顿,趿上拖鞋走到阳台,这才拨通了严特助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
“阮总,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
严特助接着道:“景书记那边又找上门了,他有意同您联手。”
“他和谁竞争?”
“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戎承平。”
听见“戎承平”三个字,阮钰握住手机的力度骤然加大,良久,他回了一句:“我先考虑考虑。”
逐利是商人的本能,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追求权利,阮钰也不例外,有些权利不能直接握在自己手里,但可以为己所用,更何况——
景书记的对手是戎承平。
景书记也好其他人也罢,阮钰不太关心谁找他联手,他更关心谁能把戎承平扳倒。
“戎立清最近还老实吗?”
“老实,您给过他教训之后,他就没再有过出格的举动了,最近好像被关在家里了。”
打完电话,阮钰的目光飘向庭院里的海棠。
五岁前,他住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海棠,在那座小院中,戎承平曾把他举过头顶,轻放在海棠的枝干上,有一年海棠开得格外盛大,戎承平领着他捡了一大捧落花,晒成干花,送给阮淑穆当礼物。
记忆褪色,海棠干枯,旧事已唤不起阮钰的任何爱恨。
“你很久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阮淑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我可能要给戎承平使点绊子。”
“......我以为你早都不在意了。”
“是不在意,但我心里有根刺,戎承平不倒,这颗刺就很难根除。”阮钰语调平淡,眼底同样一片冷寂,仿佛戎承平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想让自己更好过,就只能让他不好过,您知道我是一个怎么的人,况且这的确能给我带来利益。”
阮淑穆没再阻拦,她清楚自己很难改变阮钰的想法,沉默片刻,留下一句叮嘱:“别太过火,以免引火烧身。”
阮钰应了声好。
现在的戎承平如日中天,深受上面重用,阮钰不是撼树蚍蜉,自然明白扳倒戎承平有多难,但……想扳倒戎承平的又不止他一个人。
在阳台伫立良久,阮钰抬脚走回卧室,看见床上睡觉的稽雁行,他脸上的冰霜褪去,换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时针将将掠过8,往常这个点阮钰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但此刻他却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垂眸注视着稽雁行。
红酒的后劲再大,也大不过床上这瓶飘着香气的青梅酒。
或许是做了噩梦,稽雁行的眉毛微微皱起,阮钰下意识伸手,想要抚平那双眉毛,手刚碰到稽雁行的额头,滚烫的触感传来,阮钰往下摸了摸,发现稽雁行整个人都在发烫。
怎么回事?稽雁行的眉毛还没抚平,阮钰也跟皱起了眉。
“稽雁行,醒一醒。”阮钰喊了一声,见稽雁行没反应,他又喊了几次,过了一会,稽雁行缓缓打开双眼,眼神迷离,嘟囔道:“怎么了吗?”
还好,还能叫醒。
阮钰问:“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稽雁行摇摇头,手肘撑住床,正欲起身,结果刚撑起来一点,手臂突然失力,顿时跌躺回床上,他揉了揉脑袋,缓慢地眨着眼,声音细若游丝:“我没力气,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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