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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止不住,他下意识地伸腿想要起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扣死在了轮椅上。
周围有谁?
谢云暄为什么不说话?
...推着他的人还是谢云暄吗?
不战而寒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展禹宁死死抓住轮椅的扶手,终于孤注一掷地伸出手指想要卡进轮胎里,轮椅猛然停住。他听到了谢云暄带着怒意的声音:
“你的手指也想断吗?”
发丝因为冷汗黏在额头上,展禹宁猛地向后抓住谢云暄说:“我们现在不是在回家吧?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也是我告诉你的。”谢云暄松开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你看不见,所以,问我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展禹宁瞳孔皱缩。
谢云暄绕到他身前跪了下来,用才结痂的手指替他移开黏在额头上的发丝。看着他眼瞳发颤,因不安而咬的嘴唇发白的模样失了笑。谢云暄拨开展禹宁的唇瓣,随即弯腰,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回不去了,老师。”
“我不会再听话了。”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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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禹宁房间里那张单人床从小睡到大。从前无论是被展应鸿用皮带抽出血,被李珊洁偷偷用摄像头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亦或是为错误追悔莫及——那展臂就悬空的距离,就是消化他所有说不出口情绪的最后去处。小时候是因为好面子,因为犟,再后来是不想让隔壁的妹妹担心,所以没一次能够发出声,都是咬紧牙关,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无声地撕心裂肺。
展禹宁伸出能动的左臂展平,却发现自己够不到床沿,于是猛然之间惊醒。
这不是他的床。
头好昏。展禹宁皱着眉头,仔细搜寻着睡前的最后记忆,是他和谢云暄吵了一架。他头顶才缝了针,起伏涌动的情绪让他头疼,就像脑中横亘了什么东西在剧烈膨胀。所以谢云暄拿了消炎药喂他,他吃完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展禹宁摸着后脑勺头发的缺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云暄可能给他吃的不只是消炎药。心猛然跳空,展禹宁从未怀疑过这点。他小幅度地转着头,小声地呢喃道:
“谢云暄...”
周遭除了他没有一点人存在过的声音。
他习惯于服从于安静,但这样的安静一旦超过阈值,就会成为倒逼他发疯的推手,更何况他现在被硬生生剥夺了视力。他就像狼狈又浑身应激的弱小动物,越是无法保全自身才会叫的越凶狠。
他不知道这一点究竟是出于害怕还是愤怒,他扬着声音,气急败坏似地又喊了一声:“谢云暄!”
他的呼喊像是一个气泡,遁入空气里了去无声。
也是某天晚上他们吵过架,他冷下心和谢云暄说退回到做爱之前的关系,醒来发现身边空空,他心慌之间以为是谢云暄离开了自己,却推门看到他吮着手指摆了一桌的早餐;上次谢云暄烧了纪少慈留下的所有东西,逼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死咬着学生不放摔门而出,结果意外出车祸,看不见后第一个听到的声音还是谢云暄。
人骨子里天生就带了重重疑虑和不信任,哪怕是拥有也要假定最坏的情况考验感情。而谢云暄总是琢磨不透,高高在上的是他,甜言蜜语像真心也像玩笑,招摇又喧嚣;而孤注一掷的也是他,甚至像狗皮膏药,无论展禹宁说多少难听的话下定决定多少次了断都当作没听见。所以他这次也精明地没有再恐吓自己,而是咬着牙掀开被子摸索到床边,装腔作势地说:
“...我知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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