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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提醒他了,只是告诉他:“你不要后悔。”
这就是他与谢伯生的交易,也是关楚在之后吼着对他问:“他不是承认你了吗?”的缘由。
然而他如自我感动般的付出,所换来的结果是在法庭上看到女人无悲无悯地坐在证人席。
对关越来说,难以逾越的不是站在法庭上的那几个小时,而是看到女人在证人席发言的那一刻。她明明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却只是当着自己的面,作证过往的那些不良品行皆属事实。
“我妈呢?”
就在他的眼前。
你想对我说的话只有那些吗?只有我是个恶劣的坏孩子吗?
他一次次试图弄清自己的感情,选择最懂事最理性的道路,偏偏有人一次次将他整理好的毁坏,用刀逼着他一路孑然。
胸口猛然有下坠的失重感,他做好准备的,只有因为电休克而短暂障碍的情感,却没人有预先打招呼,会从此摘取那块他曾一直固守的区域。
的确,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装作被害者的关楚不会折磨他的身体。
关楚凌迟剜却的是他的心。
谢云暄曾经最大的愿望为关楚而许,在闭庭的那一刻,他重新为自己许了一个愿望,不会受他人摆布,不会被背叛愿望:
他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
既然没办法相信就不去相信,单向也没关系,他只需要对方可以全心全意依赖自己,完完全全受自己掌控。
那就够了。
谢云暄走出病院,虽是冬天,但天气好得不像话,柔暖的日光落在每一寸土地上,温热着冰凉的四肢,让他短暂地觉得回春。
即使是不希望关楚不要轻易死掉,然而她本身求生意识就不强,身体又弱,从医生这次通知的结果来看,估计是很难度过这次的危险期了。
按常理来说,这几天家属应该在医院寸步不离,然而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事端,再加上又被迫回顾一遍血淋淋又陈旧的往事,谢云暄直接失去耐心,他想自己应该也很难被算作家属,无谓地想如果真的这样发展就算了,于是在医生陈述一半就转身离开。
可这种带有报复性的行为却没给他带来一丝缓解,反倒让他更觉得身心俱疲。
他坐上车,司机等候多时,随着车门咔哒一声关上,询问他:
“要去哪?”
该去哪呢?即使是想要逃离令人烦恼的尴尬处境,也无处可去,找不到可以喘息的空隙。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最热闹,带着孩子看病的妈妈,带着老人看病的子女,陪伴爱人检查的伴侣,谢云暄望着窗外的熙攘人流,靠在后座上有些出神道:
“去菖...”
那是展禹宁家的地址,谢云暄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为什么说要去展禹宁家?
他话没说完,司机不由得问得更仔细一些:
“菖蒲路?是展先生的家吗?”
医院门口不得停车,有保安试图过来沟通,司机不得不往别处先开一截。汽车启动后空处位置,谢云暄眼见一个男人推着轮椅将另一个男人往坡上送。轮椅上的男人都很年轻,看着像是大学生,就是腿打着石膏也不老实,还在说着逗笑的话,惹得推轮椅的男人一边抱怨嫌弃,一边又任劳任怨地将他搬过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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