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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一如既往地淡漠,却又带着从容的礼貌和恰到好处的平和,瞧上去亦是温润端方,倒不似之前不食人间烟火。
他虽信步在前,却注意着身后妻子的脚步,并没走得太快,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步履相接,竟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意味。
褚昉紫袍玉带,陆鸢青裳霞帔,瞧上去竟有些登对。
陆敏之既惴惴又欢喜,忙解释说:“贤婿,昭文自幼受教于周家三郎,与他亲厚的很,元诺待昭文也像亲弟弟一般,还特意跑来家中接他。”
陆父极力想将周玘与陆家子女的关系定性在简单的如兄如师这一层上。
褚昉笑了下,看向周玘说:“我听夫人提起过,与你曾是邻居。”
陆敏之心中咯噔一下,陆徽也微微皱了眉。
却听褚昉接着说:“夫人视你如兄长,蒙你诸多照顾,如今你高中状元,我与夫人自当聊表祝贺。”
褚昉递上匣子,“夫人嘱我挑的,给你和昭文一人带了一支,不知可合你的意?”
夫人,夫人,夫人,寥寥数语,张口闭口皆是“夫人”。
好似要昭告天下,陆鸢是他的夫人!
陆家父子听的都有些别扭,既别扭又怪异。
周玘却无甚反应,面色平静无波,接过匣子施礼道谢。
自始至终守礼地没有看陆鸢一眼。
约是落在褚昉身后的缘故,陆鸢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堂堂正正地看着周玘波澜无惊接过褚昉递上的贺礼。
她暗暗欣慰。
相伴多年的少年郎终是长成了一个沉稳持重的郎君,他大概不会再因情之一事郁结在心、病情反复了吧?
他终于能做到平静地面对她、接受她已为人妇这件事了吧?
陆鸢看着他,唇角微微翘了下。
幸而,幸而他不知道,她差一点就自由了。
不然此刻,他的失望,一定比她还重。
陆敏之看着女儿神色,额头冒了一层汗,生怕褚昉此时一个回头撞破什么,待周玘接了贺礼,忙推着小儿子和周玘向府门去,口中却扬声喊着:“二丫头,你再不出来,不等你了!耽误开宴了!”
他这一闹,三人之间微妙的对峙格局终于被打破。
周玘不动声色避开了陆父的推搡,沉步前行,攥着匣子的指节不知何故竟爆出毛细青筋来。
陆徽懂事地握住他手中匣子,小声说:“元诺哥哥,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玘看着他笑了下,手下松快,修长的指节重归玉色。
褚昉却在这时说:“周三公子,好好准备吏部选试,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
周玘脚步顿住,微微偏头说道:“谢安国公提醒。”
陆鹭恰在此时出门来,听见褚昉这话,只觉他有意挑衅,颦眉瞪了他一眼,追上周玘脚步,笑盈盈地说:“元诺哥哥,你那么厉害,一定能顺利通过选试!”
褚昉目送几人出门,这才微微向后偏头,却并没完全朝陆鸢看过去,问:“夫人要同去么?”
“他没邀我。”
冷清而淡漠的语气里辨不出其他情绪。
陆鸢转身回了闺房。
褚昉这才敢回身看向她背影,方才,他很怕撞见她目光里的情丝。
虽然,他很想看看,她动情时,眼中是不是有光,可一想到,那束光不是因他而生,便再没有勇气去看。
被她牵念,是什么感觉?
褚昉微不可查叹出一息,收起胡思乱想,随在她身后回了闺房。
一进闺房,见陆鸢拿了一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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