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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大喘着气朝他低吼,他许是被她不客气甚至是冒犯的言语惊到,牢牢圈着腰肩的手愣怔失力,竟叫她推了开来。
安若摇摇欲坠着离开床榻单手扶额,靠在屏风旁,手指用力竟是想将之用力推倒砸烂,她魔怔般定定盯着,忽地又再次在屋中摇晃踱步。
气息不稳显见五分厉色的女声语调虚软的说完后,温暖的室内霎时一静,更有股凛寒威压骤然腾起,侍立在此的奴仆也全都无比卑微跪趴了下去。
安若未留意到这些,实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将自己的痛苦以发泄的方式转嫁他人身上的做法,幼稚,又卑劣,
而意识到这点时,她忽然鼻端酸涩,喉中发堵,却又更觉得烦躁想要发怒,愧疚与燥怒在心口盘旋,更为强烈的肆虐她的理智。
她不是这样的,即便身体再不舒服,遇到再难的事,她从来都不会朝无辜的人发火,而方才她会如此,是毒瘾压过了她的理智,一方诱惑着她就这样屈服吧,一方在不停的耳提命面要她坚强不要放弃。
春雷乍响,撼天动地,安若似是被突然巨响的雷声所摄,目光怔然呆在原地,忽然抬手启唇,用力咬下,借着疼痛带来的一瞬清明,她转回身,眼眶泛红,雾气朦胧的看向坐在床边不言不动,姿态优雅如初的男子,垂下头喃喃说道:“对不起,”
宗渊眼神莫测的看着她,身子轻颤,漆眸隐忍挣扎,愧疚茫然,脸颊苍白泫然欲泣,直到她站立不住忽然身形摇晃,才施然起身将她拦腰扶住,一声轻叹:“平时隐忍,怎连病时还克制如斯,既是发泄可舒你心中郁气,便无需顾忌随心所欲即是,”
说罢,当真取了腰间坠着的碧玺平安扣,放入她放在二人胸前紧攥的手中,笑道:“人都道金石玉碎之声最是动听,不知今日我可有幸耳闻一番?”
若前半句安若被他的话说的心中酸胀,脆弱顿生,那后半句便是将她还未来得及升起的忧愁轻松击下,
温和儒雅的嗓音如徐徐微风安抚到了她躁动的情绪,比熏香清淡,又比香料精贵,清洌高雅,又透着矜贵疏离的好闻气息,如同一支清凉药剂,随着长短不一的呼吸涌入鼻息,令头中顿感清明,
她忍不住闭上眼朝着让她舒适的味道靠去,缓缓深嗅,长长呼出,再睁开时,眼中便又再平静一分。
安若不习惯佩戴饰品,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不方便,她的精力也大多放在学习与生活之上,这些锦上添花之物,她没有时间,没有兴趣,也没有资本去置办赏玩。
但美丽的人事物,总是能让人注目流连,手中的玉扣翠绿欲滴,内里质地均匀舒展,没有一丝杂质,夜深烛亮,更显得莹润剔透美不胜收,只是看着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安若虽然不懂,也知道这定非凡品。便连掌下近在咫尺的衣襟都顺滑精美,一针一线无不透露着低调的奢雅。
想到此,忽然又头中一清,轻轻深吸口气,稳住气息站稳身形,探手去拉他圈在腰后的手,将玉扣重放在他掌心,身子极其自然退出与他拉开距离,垂下眼眸,声音绵哑,道:“多谢大人心胸宽广不与我计较,也多谢您体谅宽慰,我现下已经无事,今日冒犯,实在是失礼了。”
温凉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快的如蜻蜓点水,漾起一圈涟漪就自顾飞走远去。
宗渊在她露在袖口外的纤纤玉指上凝眸瞬息,才抬眼看向她自若平静的侧脸,她的手指冰凉,掌心里的玉扣自也不会沾染她的体温,
绣着祥云银纹质地精贵的深蓝衣衫涟漪波动,修长手指收回,碧玺玉扣已垂在那不盈一握的腰身裙上,
安若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直到感觉额上温暖,才恍然抬眼与他对视:“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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