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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要你活着忏悔,要你亲口向枉死于手下的亡魂赔罪!”
徐京墨眼前泛起阵阵黑雾,被掐得有些喘不上气来,面对犹如一头暴怒野兽的皇帝,他毫无惧色,在喘气间隙断断续续地说:“萧谙,我最后再和你说一遍……是我做过的,我认;不是我做的,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屈从。”
说完这句话,徐京墨便脱了力,窒息使他晕死过去,身子也不受控地向下软倒。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他唯一的念头竟是:若是真就这般死了就好了,总好过再与萧谙不死不休的互相折磨。
徐京墨是暂时得到解脱了,萧谙却慌了神,当他看到徐京墨闭着眼,头也无力垂下时,好似与他失去重要之人的记忆重合了。萧谙放开了钳制着那人的手,一把将徐京墨抱在怀里,急急唤道:“徐京墨,你怎么了,你别装睡……”
他慌忙去探徐京墨的鼻息,意外发现这人鼻息异常滚烫,这才明白徐京墨是起了热。他回想起徐京墨昨夜的肩伤,意识到可能是伤口溃烂引起了发热,于是当即站起来朝外大喊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等到御医匆匆赶来,着手为徐京墨诊治时,萧谙便退至一旁,抿唇默声在一旁看着。当御医揭开徐京墨的衣服,露出他被鲜血浸透的左肩,萧谙心里一痛,难以自控地生起悔意。
他恨徐京墨,也恨自己这不受控制的心。
萧谙僵硬地转过身去,逼迫自己不再关注那人的情况,最后,抛下一句“治好他,朕要他活着。”的吩咐,便挪动着脚步,狼狈地逃离了诏狱。
…………
隔日,上京,徐府之中,依然安静祥和。
容音坐在账房中,面前摆着厚厚几摞册子,她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摊开的账本,左手来回拨弄算盘,右手执笔,不时在账本上勾画着。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阿盛从外走进来,一身的寒气,扰得容音抬头看了一眼。
“事情有眉目了吗?”容音朝旁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那儿有热茶,你自己倒来暖暖身子,我现在没空分心。”
阿盛也不顾热茶烫口,坐下牛饮几杯,才有些缓过神来。他眉目间俱是浓重的疲惫,嗓子也有些哑:“还没,但我已经排查了近一半的清流党羽,剩下的我会加快速度,一定保主子平安脱险。不过,我过来时听人说你许久没用膳了,容音姐这是在做什么?”
“昨夜开始我就在理账,看徐府还有多少银子可用。阿盛,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天威难测,到了这时候,我总要先将退路算好。若是……若是相爷真的回不来,徐府要散了,须得给够下人们足月的工钱,使他们在寻下家生计时,能有钱度日。另外,库房中还有一些奇珍异玩,这几日我打算都送到沈府,请沈大人送至各位大人处,换相爷一个生机。”
听闻此话,阿盛也不由为容音思虑之周全而感到惊讶,他不由打量起桌案后神色平静的容音。就算容音年岁比他长些,他也始终都把容音当个姑娘家,没想到大是大非面前,用扛起整个徐府重担的人,也是这个瘦弱的红衣姑娘。
阿盛年岁不大,又是从小被徐府收养的孤儿,在他迄今为止的生命中,一直以徐府侍卫的身份训练、生活,未能有太多与女子相处的经历,他心中一直认为女子都该是娇滴滴的、脆生生的,是如同菟丝子一般需要被保护的角色,可这一回,他却突然意识到了,力量的蓄存并不是以身量和性别来决定的。
女子也是可以强而有力的,她们的智慧不露锋芒,她们的勇气藏于秀骨,当真正危难到来时,她们的力量足以撑起一片天地。
“容音姐,你辛苦了。”阿盛真心实意地说。
容音抬起头朝他笑了一笑,宽慰道:“没什么辛不辛苦的,都是为相爷办事,总不能叫他在狱中过这个年……相爷平日里待我们这般好,现在更是应为他尽力的时候,我会为他守好相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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