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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又已经是距离暑假升学宴半年之后、十二月下旬的事了。
溽热的、似乎完全看不到头的的苦夏在某一天的雨中突然就力不从心,随后是短促到难以察觉存在的秋天,几乎没什么过渡,就跨进了灰蒙蒙的冬日。
这个南方城市的冬季算不上太冷,最低气温也只在零度上下,却几乎全浸泡在大雾天中。周檐上午十点过离开学校的时候路上都还是一片白茫,等他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从站台出来,世界才恢复了相对清晰的可见度。
酒楼里头暖空调开得很足,周檐把围巾和大衣挂到餐椅背上,从衣兜里掏出来个红包,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桌。
他的大姨白夏莲红光满面,正和另一位远亲大婶手拽着手,声音洪亮地骂着:“那崽子是哪哪都不如你家伟伟,二十四五了还不知道在混什么狗屁日子,女朋友也找不到一个……”
“檐檐来了?!”白夏莲扭头看到外甥,欣悦得很,伸手在周檐肩膀胳膊上拍了几把,用长辈的语气怜爱着怪怨:“又瘦了!”
周檐笑了下,喊了声“大姨好”,把手里的红包递到白夏莲手里,又说:“祝姨父生日快乐。”
他今天来的是赵白河爸爸赵国平的生日宴,赵国平再过两天就满五十岁了,虽说这个年龄还没到需要办大寿的程度,却也还算个重要的生日。所以这个周末便请来了些亲戚朋友,在酒楼摆了十来桌小聚一下。
看到小辈表达心意,白夏莲虽然惊喜欣慰,却并不打算收下,她忙不迭推回周檐的手:“你还是学生!哪用得着客气这些!”
周檐的态度也很坚决,又把红包往自己大姨手心里塞,解释说自己平时每个月都有补贴,还拿了奖学金,生活得挺不错的。
大姨听到奖学金,乐得嘴都合不拢,连连夸叹周檐是整个家里最有出息的,比他那个单身的糊涂蛋表哥好不知道多少倍。
这场经典永流传的红包拉锯大戏最后以周檐把礼金强塞进自己大姨的衣服口袋告终,白夏莲有些过意不去地终于收下,又催促周檐赶紧去吃饭菜和生日蛋糕。
周檐坐定,随便吃了一阵东西,眼神便落到了赵白河身上。
他并不是故意的,可谁让赵白河今天太过显眼。
赵国平这人性情朴讷,拙嘴钝腮的也没什么口才,别人让他喝酒他端起来就喝,没一会就被灌得晕菜了,待客的场合上全靠自己的老婆儿子来撑着。
赵白河今天穿了整套的正装,外套的纽扣系上了一颗,从后边看上去肩背阔直,腰又很窄,精气神拉得相当之足。
他干着那种销售性质的工作,其实还蛮常穿这种衣服跑业务的,其目的就是让客户看了觉得专业正规,于是心甘情愿地把钱交给他们拿去套牢。
可周檐这还是第一次见。
周檐放下勺子起身,朝着表哥走过去。
赵白河要尽东道主的礼数,此时正眉飞眼笑地和一帮子周檐不认识的人拼着酒,周檐在他身侧站定,声音低低地叫了一声:“哥。”
赵白河闻声往边上一瞥,几乎是在发现周檐来了下一秒便身子一斜,一只胳膊揽过周檐的肩膀,整个人都歪歪地挂到了自己表弟身上。
他酒喝得不少,讲话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分,喊着:“来来,我介绍下……这位是我小表弟檐檐,周檐!”
赵白河端着杯子,一脸神气地向对面的客人夸耀:“不是我吹啊,我这个表弟是真不得了!那,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学霸!高材生!再过一年出来工作,那就要叫周老师了!……绝对是国家栋梁!人家一来直接就带编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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