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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胤禛坐在床榻之上,等着苏培盛取来擦发的帕子。佟佳氏过世,景仁宫的皇子皆为佟佳氏守孝三年,头发好久没剃了,很快长满,和辫子混在一起,并不熨贴。
但胤禛却觉得齐东珠喜欢得很,他可是见过齐东珠抱着胤禩的脑袋,迭声说“终于不剃毛了,我的乖宝,又变好看了”的样子。
头发擦了一半儿,胤禛已经觉得困倦,便将帕子丢开,翻身上榻。苏培盛看着主子半湿着头发,欲言又止,却不敢出声。主子往日对着奴才严厉,虽不苛责,但苏培盛也不敢置喙主子做法儿。
“八弟这番惹祸,太子一定会发作。只是不知皇父这阵兴起能持续多久,若是嬷嬷诞下皇嗣,或许能和翎坤宫的宜母妃争上一争。”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也不知说给谁听,却在说道诞下皇嗣时,目光更暗几分,似乎有什么阴鸷和妒意张牙舞爪,想要破茧而出。
皇家阴司,苏培盛哪儿敢乱听,额头上当即出了一层冷汗,好半晌才轻声说道:
“主子说的极是,太子殿下气盛,定不会忍八阿哥冒犯,主子还得当心些。”
他这么说完,便冷汗涔涔地见胤禛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继而沉默几息,方才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太子之局,总得有人破,不是么?若只坐山观虎斗,便能得两全其美,可若是他上赶着去做那…”
后面的话儿模糊不清,苏培盛根本不敢听,头垂得更低了些,脚步轻轻向后腾挪,想无声退出殿去,可那声音却仍然往他耳朵里钻:
“看在嬷嬷的面儿上,我他日保他性命,保他荣华,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已经歪了性子,无可救药,可偏世人愚鲁,就喜爱他这种愚不可及的坦荡。他打小就觉得宫中妃母无人不爱他,多嬷嬷一个不多,少嬷嬷一个不少,他自然可以做那肚里能撑船的大度人,呵,可是我偏舍不得她当真离我而去…她留下,我才安心,我只她一个…”
苏培盛的冷汗流到眼里,在门扉关闭地那一刻背对着木门,捂着嘴喘息起来。他带着的小太监上来搀扶他,被他一把拂开了,自顾自软着脚,迅速离开了寝殿门外。
【?作者有话说】
仍旧琐碎史料,不感兴趣划走就好~:
老八为了奶母一家亲自上阵打人的事是真滴
简单来说就是他奶母一家被欺负了,他带人把广善库属官永寿揍了一顿(亲自上阵,大庭广众)。
他挺离谱的吧,但有人比他更离谱。太子跟康熙告小状,说老八打人(我说他怎么好意思他自己一天照三顿打人)
最离谱的来了。康熙很快把老八召过来,推心置腹。说你想弄死奴才,方式太多了,你要处理他完全可以私下处理,没必要闹这么难看。你这样把打奴才的事摆在明面上,以后你的奴才不给你好好办事了,还会心生怨怼,你咋办呢?
是的,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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