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阅读75(1 / 2)

加入书签

“我看的电子书。”她继续编。

钟逾白慢慢地一笑:“是吗?”

不难看出,他已经看破。

“是啊。”

纪珍棠逃避尴尬,去旁边蹲下,给炉子煽风点火,“刨根究底对自己不好。”

她试图教他,人要活得傻一点,不能凡事讨要真相,知道她是为目的性鲜明的进攻又如何?

钟逾白就笑着看她,淡淡说受教了。

书还是从前上初中的时候读的,的确是她自己买的书,张爱玲的短篇小说集,后来随着换寝,换学校,各种颠沛,搬家,发现最不能留的就是厚重的书,于是忍痛割爱,逐一舍弃了。

再后来,纪珍棠就开始习惯看电子书了。

他提的这事被扣在她心上,一时没挥去。

第二天,纪珍棠就去了一趟学校的图书馆,是为自己也想翻来重温。

这个故事叫《色,戒》,她后来也看过翻拍的电影,有别于文字故事里最原始的冷硬,狡猾的导演塞进去太多的情怀,又赋予了冷心冷肺的易先生一点真情,促使看客们纷纷努力地在找他爱过她的证据。

纪珍棠也不例外。

品味他在珠宝店里情意绵绵的注视,品味她被处决后,他在他们床前的逗留,与泛潮的眼睛。

解读是一件很累的事,从一颗冷冰冰的心里抠出一点有温度的痕迹,来证明爱意的存在,好傻。

王佳芝不会这样做,她坦然赴死,因为: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①

如今,纪珍棠也不想为了抠出这点爱意,再呕心沥血,萧条了自己的心。

深冬,又落一场雪。

纪珍棠在放寒假的第一天去了一趟医院,这一次,大概是最后一回从门诊大楼走出来。钟逾白应该早开金口的,疼痛或许真的是因为要长出翅膀了。

纪珍棠将病历本塞给纪小熊。

她打了一辆车回到雨灯街,携着自己的一只行李箱,步入悠闲的假期。

南方的雪很薄,积不下来。堆在花坛上,堆在灌木中。

弄堂里有人在铲雪,但是铲不完,因为雾蒙蒙的天空,酝酿着更深厚的降雪。

纪珍棠托着行李箱往前走时,接到纪桓的来电,他语气和善,说:“小丞也放寒假了,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

纪珍棠问:“吃什么?”

“火锅,怎么样?”

她想了一想,决定说:“我不去啦,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放下电话,纪珍棠正好低着头,踩在一块绵软的雪花上,看着它凝固成冰,又缓缓融化,变成一滩水,好似消失无踪。

刚才走出诊室的时候,医生恭喜她,且问她有没有什么感悟。

纪珍棠想起有人告诉她,你经历完这一切,会拥有一个更加丰盛的精神世界。

丰不丰盛她很难说,不过的确有一些领悟。

“不论事业,或是情感。”她对医生说,“不问结果,心就坦然、自由。”

这就是一场大病教会她的道理。

焦虑症是什么样的一种病呢?是穷思竭虑的后果,是患得患失的具象反应。

是紧缩的身心在发出悲鸣,是她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求救。

她说害怕钟逾白,怕他什么呢?怕沦为棋子,怕虚与委蛇,怕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对症下药,怕玩不起。

然而比起他,还有更多更多,让她被畏惧缠绕的东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