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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气地说,“算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反正画饼不要钱,等你来问我要,我就连夜扛火车逃跑。”
牌桌非自动, 要自己码牌, 纪珍棠眼疾手快挑出两颗取牌用的骰子, 装进盅里,“第一步,做大老板的摇骰小妹,展示忠心。”
哐哐哐哐,两颗骰子被她甩出两百颗的架势。
钟逾白忍不住笑了,他往后倚,目色轻敛,挨她近了一些,让那股浅清的白茶气味尽情将自己包裹,幽深的视线落在她旗袍松了一颗的盘扣上。
他声音低了些,比方才的低音更为暧昧,像是绕在她脑内而非耳侧,沉沉问一句:“怎么变得粘人起来了?”
说着,用手轻轻捉住她的腕,示意轻重:“好了。晃得太用力,手气都甩没了。”
“你怎么这么迷信?”纪珍棠笑着打趣他,随后放下骰盅,看着他解释道,“寄生虫找到最合适的宿主,当然要狠狠依赖。”
钟逾白在室内待久,手是暖的。纪珍棠从凛凛的风里过来,尽管裹着绒绒的大衣,被冻得骨节发红的指也许久没有恢复如常,或许是触到她的冰冷,觉得惊心,他的手借着方才制止的动作,将她覆住好一会儿,没有松开。
随她收回,将之轻压在桌沿。
纪珍棠的四根手指全在他温暖干燥的掌下。
这一举动,像是要替她暖一暖手的意思,没有丝毫的揩油嫌疑。
就像隔壁阿姨怕闺女受凉了,好心地叫她多穿几件衣裳。
类似的,一样性质的关心。
但又多了一层。
因为钟逾白还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指,在这缄默了几秒的触碰之后,他凝视着她,不无真诚地说道:“你不是寄生虫,我也不是宿主。”
随后,他松开手,去抓牌。
“那你这样问,是不喜欢我粘人吗?”
钟逾白笑一笑:“喜欢得不得了。”
“……”
纪珍棠哑然,又抓住旁边的杯子假装在玩。
心脏跳到了一个快要失守的临界值。
他的体温,沾在她的手指尖,让至此还没有回暖的身体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她仔细想了一想,为什么特地跑来跟他偶遇?
答案是,一点点贪心,一点点依恋,把精心打扮过的她推到了这里。
来的时候是贪心多一点,只是此刻,天平又不受控地在往依恋的方向倾斜。
“这是你的杯子吗?你喝过吗?”纪珍棠举起杯子,忽然问他。
钟逾白没看过来,轻声地答:“喝过了。”
“啊?”她装无辜,“你怎么不说,我还以为……”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她准备好的戏码被识破,笨拙的撩拨不奏效,就只剩尴尬了。
台词念不下去,纪珍棠仓促地说,“被我喝完了,我去添点水,你要不要喝茶。”
钟逾白叫她不要劳神:“来者是客,坐着吧。”
随后,有人拎着水壶上前来。
纪珍棠看着小二动作,又听见对方埋头在钟逾白耳畔说了句:“沈老板快回来了。”
钟逾白颔首应声。
沈老板就是这个茶楼的老板,叫沈束。
纪珍棠以为钟逾白是来喝茶打牌的,没想到他今天是来谈事情的。
随他步入宴客厅,门口案几上摆了个红木玉如意,再旁边,是个看起来就贵得上天的水缸,古法养鱼,又和风水有关。走进有钱人的屋子,处处细节都指着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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