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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走……”

她又笑、声音如银铃般动听,在他身边轻声耳语,说:“我不走……我早说了,会永远陪着你……”

说着便抱住了他,隐约的香气是那么迷人,他眩晕得厉害、却竟无师自通地仰头吻了她的唇,有一瞬如登极乐,下一刻心底又生出空前暴虐的欲望想就此将她彻底毁了。

“我要你永远在这里——我,我想……”

他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对方却只伏在他怀里用迷离的目光蛊惑他——他像中邪一样痴迷地看她,弥漫的雾气便在那一刻散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杏目琼鼻负气含灵、浮翠流丹殊色照人,是……

“啊——”

惶恐的惊呼于龙床帷幔内传出,直将外头守夜的宫人吓了一个趔趄,他们一个匆匆躬身在外询问陛下是否龙体不适、另一个则赶忙奔去请中贵人;王穆来时内殿已跪了一地的人,幼主正大发脾气、喊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宫娥内侍皆抖如筛糠、见得他来方才如蒙大赦,他暗叹口气挥手令他们都退下,自己则躬身靠近龙床,柔声道:“陛下……是老奴来了。”

龙床之内忽而安静下去,只有幼主略显粗重的喘息不时传出,王穆凝神细听、眉头渐渐拢起,询问:“陛下可是魇着了?可要老奴去传太医?”

幼主不答、喘息中又隐隐掺入啜泣,王穆闻之心头愈紧,再问:“老奴斗胆,可否请陛下掀开床帏?”

内里照旧无声,大约也有一半默许的意思,王穆拱手告了一声罪,试探着轻轻将厚重奢华的帘幕撩开一角,映入眼帘的便是缩在床角面色潮红又眼眶濡湿的幼主。

……和他身下,一片狼藉的床褥。

几日之后文试阁选告毕,拟入御选殿试的名录一出阴平王便得到了消息,展卷一阅,见自己力荐的河东李赋大名在册、而几个与宋泊走得极近的士子却纷纷名落孙山,当即心满意足通体舒畅,简直比自己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还要欢喜得意。

他与几个同僚小聚宴饮,再次认定那垂帘之后的小太后是怕了他们洛阳一派方才这般小心求和,既如此便不该再打她的脸,多少该给人家尝些甜头才是;左右之人舌灿莲花,称多亏王爷英雄盖世如今才能力挽狂澜、日后在朝为官更需他多多提携照料,直把卫弼捧得不分南北,喝酒喝得昏天黑地山公倒载。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被奴婢伺候着用热帕子敷脸时听闻幺女来了要给自己送解酒汤,遂将帕子一揭眉开眼笑,更亲自起身将女儿迎了进来。

卫兰手捧汤盅瞧着父亲,摇头笑道:“看来朝中是有什么好事了,父亲昨夜喝了那许多今早起来还能带笑。”

这话多少带些埋怨,却也含着女娇娥独特的体贴关切,卫弼心情大好,一边从女儿手中接过汤匙一边道:“朝中之事好好坏坏一向没个定数,但咱们府中却大约是要出一件好事了。”

卫兰听言一愣,看了父亲望向自己的意味深长的眼光更是深感莫名:“父亲的意思是……”

卫弼仰头将盅内汤水一饮而尽,由下人取走后方才徐徐一拍幺女的手背,道:“本王的兰儿既已有了心仪的男子,做父亲的自然便要为你去争这一段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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