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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迦南沉默不语,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紧促眉心, 摩挲着指腹上的翡翠扳指,淡声问:“夫人今日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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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谈宝璐正在去往绣坊的路上。
辛夫人让绣坊里的绣娘们又给她新做了几身衣裳、小孩儿穿的小鞋小袜, 几只丹枕。
这些东西本来是要差人送到府上来, 但她正好想出去转转,便干脆亲自过去。直接在绣坊里试了衣服,有什么要改的地方,绣娘们也好当时就用针线改了。
她在马车上撩帘朝街上看, 赫东延的倒台和赫西汀的上位, 似乎并没有对皇城下的百姓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
街上歌舞升平, 小商小贩沿街高声叫卖, 兜售各类糖果吃食, 民间艺人表演口中喷火,喉咙吞剑,一群梳羊角小辫的小童欢声笑语地跑去看手艺人哥画糖人。
还有穿长衫的读书人,正在茶馆里高谈阔论,将赫东延和赫西汀的身世之谜编作了一出戏,这出戏就叫“狸猫换太子”。
一转眼马车到了绣坊,谈宝璐收回目光,随绣女们入内看衣物。
“几日不见,绣坊里又做新样式了。”她瞧见绣坊外摆出来的几身衣服款式有些特别。
袄裙外套了一身镶花边长背心,领口刺绣针法在大晋也十分少见,用的是交织和针刺,花瓣图案宛若浮雕般的凸起,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迎接谈宝璐的绣娘是个会说话的,她伶牙俐齿道:“娘娘的眼光真是好,这是刚制成的样式。”
谈宝璐点了点头,说:“从前没见过这种款式,看起来不像是大晋的风格,衣服是谁制的?”
绣娘说:“那位绣娘是娘娘送来的,娘娘看东西的眼光好,看人的眼光也是一绝。”
“我?”谈宝璐却有些意外,“我何时……”
那绣娘吩咐人将制成这身衣服的绣娘叫了出来。
不一时,屋里便进来了一名年轻的绣娘。那名绣娘虽穿着大晋的衣服,但皮肤苍白,高鼻深目,面孔异域的特征十分明显。
谈宝璐一眼就认了出来,笑着说:“时间过了这么久,差点忘了,原来是你呀。”
这名绣娘正是当年谈宝璐从宴会上救下来的乌兹舞女。
“娘娘金安。”那绣娘慌忙给谈宝璐行礼。
谈宝璐拉起绣娘的手,扶她起身,问:“你在绣坊做得可习惯?”
乌兹姑娘答道:“多谢娘娘垂爱,小女在绣坊做得很好。有住的地方,每月有银两拿,看着自己的一针一线制作成漂亮衣服,心里很舒坦。”
谈宝璐问:“当初同你一起来大晋,进了后宫的姑娘们如今都怎么样了?你们可还有联系?”
那乌兹姑娘回答:“她们是赫东延后宫妃子。赫东延入狱后,他这些女子就都会被请出皇宫。有的妃子有家世,出宫后也有个去处;有的妃子出了宫就没有谋生能力,只能留在宫中当宫女嬷嬷;还有的经历了这等变故,不再留恋红尘,便去到尼姑庵里,与青灯古佛相伴。”
“我们从乌兹来的姐妹们,在大晋没有家族帮衬和根基。她们在后宫时,就时常被后宫其他妃嫔打压。一个生了病,胸口处长了疙瘩,如今缠绵病榻,我偶尔也会去看望她。另一个身体倒是好,留在宫里当宫女,想再当上新帝的妃子。不过听说如今的新皇帝尚且年幼,不知她的愿望可否实现。”
谈宝璐闻言叹息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将你们都送出宫。”
那乌兹姑娘却一笑,说:“娘娘,人各有志。我看她们,觉得她们这一生不好,但她们看我,也觉得我这一生徒劳无功。”
“我虽能衣食无忧,但我这一生都穿不上一件我为他人纺织的华服,大晋有句诗歌,就专门说我们这些织女——‘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我虽心情舒畅,但日日伏案做工,眼睛和腰都有损伤,若她们过我的日子,也不一定过得舒服。我并非有后悔之意,只是众生皆苦,让普通人选自己的一生,怎么选都是错,怎么过都是错。所以娘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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