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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里恩的感情有多丰富。

“……钱呢？”里恩·瑞德离开绞刑架、离开监狱后，对凯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如约给了里恩一千块，里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用这一千块买下了块郊外的墓地，还有套白色的少女裙。

他不知道里恩要干什么，他也没有很多交谈的欲望。

现在想起来，那像是无聊的人坐在长椅上数行人。他是那个无聊的人，里恩是行人。

里恩·瑞德在安全后的第二件事，是去了郊外某个河边，从湿润的泥土中挖出来一具尚未腐烂的女尸。

女尸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穿着粗麻布的裙子，身体裸露的部分上全是血痕。有鞭子抽出来的，也有小刀划开后愈合到半途的，还有很多不知是尸斑还是淤青的血块，当然还有食腐的蛆虫。凯希离得有些远，仍然能闻到浓烈的腐臭；嗅觉异于常人的里恩却好像闻不到似的，将那具女尸从土坑里抱出来。

每一场葬礼都会下雨，如同女神的怜悯。

那天也同样，在淅淅沥沥的雨里，脏兮兮的男人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把小女孩的尸首弄干净，替她穿上新买的裙子，然后抱着她，走到新买的墓地，认真地将她埋葬。

凯希没有帮忙，里恩也没有要他帮忙。

直到里恩把自己刻的墓碑立起来，凯希问：“她是谁？”

里恩说，“是我很爱的人喔”。

——一个成年男人说很爱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甚至那还是具尸首。

换成任何人都应该会对里恩的话感到不适，但很微妙的，凯希没有觉得恶心。他甚至在听到这句回答时，心忽地重重跳了一下。

墓碑上的字歪歪斜斜，实在难看。

但里恩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看向凯希：“有烟吗？”

“嗯。”

阴雨天。墓碑。两个陌生人。烟。

“哦对了，忘记问你了，”他们在雨中站了许久，里恩才说，“你叫什么？”

“凯希。”他说，“或者白鸟。”

“凯希，凯希，凯希……”

里恩像刚认字的小孩，来回地念他的名字。

“凯希，凯希，凯希……”

他猛地从漂浮感里坠落，搭档又在碎碎念他的名字。油灯的光很稳定，依然照着里恩的瞳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很热，热得鬓角已经被汗沾湿，热得呼吸都有了阻碍。

“你怎么了？”里恩问。

外面史密斯和娼男少年还玩在兴头上，此起彼伏的喘息在凯希的耳朵里却很朦胧。

恍惚间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灵魂被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