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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巳听了不会觉得骄傲，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不想要，而是怕自己要了以后妈妈会不开心。瑶缦绝对不会像那些小孩的父母一样蹲在他们旁边哄他们，也不会在软磨硬泡下去满足他们的所求，只会横眉冷眼地甩开他的手，扔下几句硬邦邦的话，而后转身离开。

这其实不是辰巳臆想出来的场景，而是在他更小的时候经历过的。

小小的辰巳路过橱窗，看到了玻璃里摆了一个好看的娃娃。洋娃娃的睫毛又长又翘，两只乌黑的眼珠好像在看着辰巳说想跟他回家。小辰巳走不动路了，站在那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洋娃娃，跟他妈妈说想要。

瑶缦看了眼，笑得轻藐，说没有男孩子玩娃娃的，走，回家。

小辰巳不听，脚跟在原地扎了根似的，半步不挪。

瑶缦拽了几下发现拽不动，干脆地松了手。

小辰巳哭了，他哭着说我就是想要这个娃娃，我好喜欢它。

瑶缦还是那句话，没有男孩子玩娃娃的，不买，回家。

她的话没说动辰巳。小辰巳站在原地，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瑶缦，以为他妈妈会心软，可是瑶缦不吃那套，她说辰巳不乖，说辰巳要是非得要娃娃，那她就不要他了，说完以后，瑶缦自己转身走了，也不回头看儿子跟没跟上。

小小的辰巳发现妈妈真的打算不要自己了，赶紧抹干了眼泪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他妈离去的脚步。他的嘴巴委屈成了一道向下的弯钩，一边吸着鼻子往前走，一边不住地回头，最后看了两眼橱窗里漂亮的娃娃。

随着时间的逝去，这件事本身不论是瑶缦还是辰巳都早已记不清了，但它化成了一道影子，落在了辰巳心底。

至于瑶缦，她收获了一个懂事的儿子，偶尔还会跟人炫耀，说自家儿子从来不会问她要什么，好像辰巳是天生就那么乖。

从那道影子出现的那一刻起，辰巳就习惯于只要别人不给，他就不要。

直到昨天之前，哪怕他内心清楚自己对柏巽川有多渴望，可在更深的潜意识里，他仍被影子缠绕着、拖拽着不敢往前——他还是那个不敢哭不敢闹的乖孩子，害怕自己如果开口要了就会被丢下。

可当他看到柏巽川被其他人抱着，对别人温柔，冲别人笑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洋娃娃，忽然意识到，如果他不求，柏巽川也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像那个他曾经没能拥有的洋娃娃一样，离开了那个橱窗，就再也没见过。辰巳知道，娃娃最后一定被别的小朋友买走了，其他小朋友能够拥抱着它，得到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些快乐。

现在他是他自己的主人，不用再去求得谁的允许就能站进那家店里。他觉得至少自己要敢把真心掏出来让店主瞧一瞧，而不是连参与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娃娃被别人抱走。

柏巽川站在他面前，紧张到身体绷得笔直，辰巳还看到柏巽川的喉头上下一动，咽了口口水。

这反而安抚到了辰巳，让他没有那么紧张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柏巽川多多少少猜出了自己要说什么，不然男人也不会紧张成这样，既然他明明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没有阻止自己，这就已经是一个好兆头了。

而且，此时此刻心跳过速的明显不止是他自己。

辰巳也跟柏巽川一样挺得笔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两棵云杉，沉默地矗立在房间里。

终于，辰巳开了口，少年的声音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被心事裹挟着向下坠，发出的沉沉的调子，磨人：“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柏巽川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