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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移开了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他又不想听辰巳说了，想堵住辰巳的嘴，让那些薛定谔的猜想永远处于一个不需要他去解决的未知状态。

可他最终没有动，因为他心里仍有一丝侥幸，想着说不定辰巳要说的是别的什么话，是能让他放下心里这块石头的话。

他所有的情绪都漏了出来，被辰巳看在了眼里，后者嘴角颤了颤，旋即绽出了一丝无奈的笑。辰巳想，原来柏巽川的演技也有那么糟糕的时候。

“那我告诉你。”辰巳不再等待，不再迟疑，抬手捧住了柏巽川的脸，强硬地让后者看向他。他要认真地直视着那双眼睛，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允许那些情绪落到柏巽川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我喜欢你。”辰巳没有用任何词藻去粉饰这句话，就偏要让它赤裸裸地、没有歧义地展现在柏巽川面前，他就是要向男人大声宣告自己喜欢、爱和欲望，“我想跟你好，想像杨春帆那样抱着你。”

然而越简单的言语有时偏偏最具毁灭性的力量，辰巳这些话落在柏巽川耳朵里，仿佛变成了一颗颗核弹在他脑海里炸开。炸得柏巽川头脑里一片空白，头痛欲裂。一切猜想变成实实在在的话语落在他面前，逼迫他去面对。

柏巽川看着那双仍旧清澈的双眼，他从没想过这双眼睛会带着那种欲望看着自己。

什么叫想像杨春帆那样抱着我？柏巽川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这句话，觉得辰巳疯了。

柏巽川涨红着脸质问辰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听到自己声音发颤。

柏巽川努力稳住自己，用力挥开辰巳捧住他脸的手，而后，由于身后是书桌，柏巽川早已退无可退，只好抬手将辰巳往后推，强行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的眉宇间是没有掩饰的愠怒，充满着警告意味地看着辰巳说：“我是你叔叔。”

辰巳像是没看到柏巽川脸上那团火似的，还是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冷静地回答柏巽川：“我知道。”

“知道你还……”

辰巳没理柏巽川，打断了他的话，并继续道：“我还知道你是男的，大我九岁。我是学生，你已经工作了。所以呢？”

所以？柏巽川一怔，咽了口口水，努力找了找逻辑：“所以你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辰巳这句话明明是个问句，但听起来比肯定句还要显得坚定。

“因为……”柏巽川脑子里乱哄哄的，可他不能动摇，至少得比辰巳坚定，“因为我是你叔叔。”

结果话又绕了回去，仿佛一个永远绕不出去的莫比乌斯环。

辰巳嘴角扬了扬，牵出了一个笑，可他的眼里没有笑意，眼眶还泛着红色，好像下一秒里头就要落雨了。或许是察觉到了这点，他垂下了眼，哑着嗓子揭穿了柏巽川：“你骗我。我以前问你，如果有男生跟你告白，你会不会接受。你说你不会，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你拒绝我根本不是因为你是我叔叔，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我……”柏巽川下意识想要辩解，他想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可是话到嘴边他却顿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嘴里要说的喜欢，不是辰巳想要的喜欢。

辰巳心里清楚，于是替柏巽川补完了话：“你喜欢我，但那是家人之间的喜欢。你不爱我，所以就是不喜欢我才不接受我。我其实……也没指望你今天会接受我。因为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小孩儿，怎么可能成为你谈恋爱的考虑对象。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