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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干烈的风从大殿正门往里吹入,吹得贺海楼越发觉得周遭冰冷,直到顾沉舟从台阶上缓步走下,到了他面前,要扶着他起身:“这样跪着,膝伤又要发作了。”

“臣不用上战场,膝伤好或不好,又要什么紧?”

贺海楼的膝盖几年前被箭射穿过,卧床了三个月才能下床,又用了三个月药才勉强恢复。太医原是说受过一次那样的伤连正常走路大抵都成问题,但半年后贺海楼却还能上得去马征战杀敌看不出丝毫不便。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久行久跪或是骑马久了,贺海楼的膝伤都会复发,就连阴天下雨他也常被骨缝里渗出的痛扰得整夜无法入睡。

顾沉舟见不得贺海楼因着今日的事跪在大殿上徒增伤痛,即使是上了龙床,他也不舍得和贺海楼用跪着的姿势,如今却因为几个不足挂齿的倭寇让贺海楼跪在他跟前。

皇帝用了在贺海楼面前不多的一点天威,拉着将军从地上起来:“我不是不让你去。知道你今日来一定会跟我生气,我只是想让别人先顶着,你也给别人一些历练的机会,如果顶不住,你再去也不迟。”

贺海楼起身的时候右腿软了一瞬,借着顾沉舟的力才好好地站稳,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就没再松开。贺海楼轻叹了一声:“随你,你怎么决定都行,你想培养别人,想要观望东南局势,都可以。再或者,小舟,你若是真的怕我对国运不利,担心我有别的图谋,想把我圈在这宫里,都是可以的,是哪一种,我都不怪你。只是今日我来,气势汹汹地要和那些老臣辩上一辩,然后威风地带兵出征,留他们在京城吹胡子瞪眼,等我风光凯旋,气掉他们半条命。结果你却如了他们的意,不让我去。我不生你的气,但我总归是有些不悦的。”

“我知道。”顾沉舟牵着贺海楼往金阶上走,他知道自己今日在朝堂上折了贺海楼的骄傲和恣意。以前他叔叔纵然对贺海楼有百般猜忌,也不曾当着重臣的面如此煞过贺海楼的威风,没有不让贺海楼打仗,没有把他困在宫中。现在换了他做皇帝,反倒让贺海楼跪在殿前与他对峙。

一层一层走完九个台阶,顾沉舟带着贺海楼绕过御案,站在宽大的龙椅前,他按着贺海楼的肩膀,让贺海楼坐到上面问:“感觉怎么样?”

“真硬,硌得屁股疼。”贺海楼的视线穿过顾沉舟的臂弯往下看,宣德殿的一切光景尽收眼底,就连大殿耸立的九根玉柱上雕刻的盘龙都看得清晰。目光往前延伸能一直望见大半个太武广场。此时整个宫里都空旷安静,若是上朝之时,坐在这张龙椅上一眼能看到底下跪着的全部文武大臣,一声声万岁绵长入耳,将无上的权力扩大、聚拢,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真该让日日弹劾你的那些大臣们听听你说的话。”顾沉舟的双手搭在贺海楼的肩上,隔着冰冷的战甲什么也摸不到,他只好挪了挪手的位置,伸进甲领挨着贺海楼的脖子,“我把皇位给你坐,你却说硌屁股。但他们都担心你要谋权篡位。”

“那你担不担心?”贺海楼搂住顾沉舟的腰,把脑袋埋进他肚子上小声地问,“怕不怕我像他们说的那样,弑你于龙床,这江山从此改姓贺。”

“如果你想这江山姓贺,我现在就可以送你,都是你打来的,给你又如何?”顾沉舟下了朝从不在贺海楼面前自称为“朕”。登基那日他和贺海楼大婚,如他曾经许诺过的那样,大齐的将军披金甲,佩金剑,风风光光与他成婚,住进他的玄和宫,和他睡同一张龙床。那一日顾沉舟寝宫的暖烛彻夜未灭,他贴着贺海楼的耳朵对他说:“你我不是君臣,是夫妻。在你跟前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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